因為時年幼小,同時對於"死"這個字的含義還不太理解,所以奶奶的逝世並沒有給於造成我太大的衝擊,隻不過有時候找不到奶奶的身影心中總是會覺得一陣陣落空。
奶奶過世的第二年,父親開始莫名奇妙地出現了各種痛疼,從一開始的偶爾病發幾分鍾,直到後來臥床不起,看著父親那雙深凹無神的雙眼,我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安,害怕父親也會像奶奶一樣忽然憑空消失...
那時候村裏麵醫術最高的醫生都無法診斷得出父親究竟得了什麼病,也就隻有這麼樣一直耗著,生性多疑的母親很快就聯想到了父親是否被鬼神之物纏身,沒有了父親偏執的無神論家規束縛,所以母親很快便請了村裏的瘋婆子過來,因為父親之前對瘋婆子不敬的緣故,所以瘋婆子並不是十分情願過來替父親消災解難,不過在母親的苦苦哀求,瘋婆子也動了惻隱之心。
印象之中,這是瘋婆子第二次進入我家,還記得第一次瘋婆子進入我家時那淩厲的神情和出乎於人的舉動,至今都令我心有餘悸,這兩年來,瘋婆子依舊處於一種他人看不穿的半瘋半顛狀態,有人說瘋婆子是在裝神弄鬼,也有人說瘋婆子是有真本事,反正爭論不斷,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村子裏的人對瘋婆子的態度開始有了轉變,從一開始的鄙夷,漸漸變成了敬仰...
那天,天色非常陰暗,夏至時節,外麵熱浪滾滾的高溫,然而我家卻出乎意料的陰涼冰冷,因為瘋婆子的上門"拜訪",所以村裏好奇心重的人早就把家門圍個水泄不通,母親因為父親病重的事情,早已心力交瘁,當見到瘋婆子親自登門的時候,才露出了一絲蒼白的笑容。
瘋婆子剛踏入我家,那布滿皺褶的臉容馬上僵了下來,口中呐呐念叨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語,接著便不再理會母親直接打開了奶奶的房門,隻身闖進了這個封塵已久的禁地,母親愣了一下,將我拉開一邊低聲告誡我絕對不可以進入奶奶的房間,隨後也進入了奶奶的房間。
因為是涉及到奶奶的事情,所以一下子便將我的好奇心勾了起來,我貓著身子躡手躡腳地來到奶奶房門邊緣,不過一方麵顧慮母親的告誡,所以我隻能偷偷地通過門縫觀看房間內的一切。
隻見奶奶的房間因為封塵已,一陣陣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整個房間顯得非常幹淨整潔,原本的擺設基本沒有動過,那張老檀木床一塵不染,樹立在一旁的老舊式妝台上那麵泛黃的鏡子上,反射出瘋婆子和母親二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的心情卻是異常的興奮不已,心想奶奶一會很可能就會出來和我見麵,不過我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如果讓母親知道我忤逆她偷偷觀看,那麼她肯定會將我趕走,不讓我和奶奶見麵,哼,這些大人就是討厭,為什麼老是不許讓我和奶奶見麵!!
良久之後,寂靜的房間之中終於傳來了悉悉索索和嘶嘶沙沙的聲音,不過因為門逢太小,所以我隻能通過那麵鏡子有限地觀摩瘋婆子和母親二人,隻見瘋婆子口中不斷地在念叨,發出我完全聽不懂的聲音,如果硬是要形容的話,那麼便是一些比如大悲咒或者金剛經之類的佛語吧。
就在這時,我通過那麵泛黃的鏡子忽然發現多出了第三個模糊的身影,漸漸地那個身影變得越來越清晰,我見到那個身影垂著一頭長長的毛發,身穿一件紅色的古裝旗袍,正當我奇怪之時,身影忽然抬起頭,從淩亂的頭發中露出了一張恐怖而蒼白的臉龐,血紅的雙眼透露出濃厚的殺意,尖銳雙手伸起漸漸向母親接近。
"啊!!~~"
我發出尖利的叫聲,猛地將門推開對著母親大叫:"媽媽快走開,有個可怕的大姐姐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