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兮醒後最欣喜的不是她能劫後餘生,而是諾諾能接受她。
她越發喜歡和兩個孩子待在一起,有時候連顧辰生也無暇顧及。
顧辰生處理著公司的公文,偶爾抬起頭看著三個人在歡歌笑語,寵溺似地搖搖頭。
顧辰生為了照顧姚兮,幾乎把辦公室都搬來病房,連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在病房裏守著姚兮。
顧家裏因為兩個孩子離開顯得格外的冷清,柯欣琴坐在院子裏泡茶賞花,心裏很不自在。
栗姨在旁邊看她神色鬱鬱,試圖讓她分散注意力,卻聽她問道:“姚兮什麼時候能出院?”
“醫生說還要再休息三天。”栗姨最懂去柯欣琴的心思,聽她這樣問,心裏不免得捏一把汗。
果不其然,她看到柯欣琴麵色一變,冷哼一聲,更是陰沉道:“她倒是厲害。”
栗姨正想著怎樣為姚兮說話,一個女傭忽然跑來道:“老夫人,門外有個叫栗姨的要見老夫人。”
言雪這個名字在顧家已是一個忌諱,一提到她,柯欣琴頓時一皺眉。
“她居然還敢正大光明地來顧家。”她冷笑道,一甩手,“不見,讓她滾。”
“不知道媽這是叫誰滾?”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句話陰陽怪氣得聽著讓人難受。
言雪從花坪後繞進來,一臉笑靨如花地看著麵色不和善的柯欣琴。
她不顧柯欣琴冷冽的目光,自顧自地在她對麵坐下,順手倒一杯茶,輕抿一口。
柯欣琴忍住胸腔裏的怒火道:“我想言小姐實在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如果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又怎麼有勇氣來找顧老夫人?”柯欣琴放下茶杯,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她的目光,一字一頓地道,“我今天來,是想和顧老夫人做一筆交易的。”
“我沒興趣。”柯欣琴沒給她好臉色,堅決地道,“栗姨,送客。”
言雪巍然不動地坐著,笑問道:“顧老夫人難道就不想聽我想做什麼交易嗎?”
她自信滿滿地看著她,並不在意她對自己鄙夷的眼光,坦然大方地喝著茶。
“看來你還是不死心。”柯欣琴諷刺她道,“再輸下去,你把自己也輸掉。”
言雪聞言,眼底流淌過一抹狠辣決然,放在桌子下的手慢慢收起握成拳。
是的,她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她已經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把姚兮引上勾,隻是沒想到他運氣這麼好,居然連炸藥都沒有炸死她,讓她逃過一劫。
她是不會甘願看她說得舒坦的,隻要有她在一日,她就會拚命全力把姚兮拉入地獄。
“如果事情發生在顧老夫人的身上,顧老夫人是否會死心?”她麵上依然帶著禮貌的笑。
“在我身上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柯欣琴看她依然不自量力,憐憫似地搖搖頭,“我勸你死了這條心,不要再想打顧家的主意。請你離開,否則我就要趕人了。”
言雪現在沒什麼輸不起,更不會害怕她說的一句話。
她怒掃一眼周圍想上前把她趕走的女傭,看他們停住,這才繼續看向柯欣琴。
“不知道顧老夫人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她平靜地道,“我陪在顧辰生身邊四年,他還是為了姚兮輕易拋棄我,置我於不顧之地。如果姚兮入住顧家,隻怕顧老夫人的位置就坐不穩了。”
她說得波瀾不驚,但字字都戳進柯欣琴的心口。
她冷冷地看著言雪,仍是堅持道:“這與你無關,你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
“看來顧老夫人的態度還在猶豫。”言雪不緊不慢地道,“隻要她姚兮在一天,您就要憂慮一天。”
她所說的都切合著柯欣琴的性格。她是一個何其注重地位的人,一旦有人威脅到她的地位,她就會費勁一切手段鏟除禍患。所以在這一點上,她們其實是一類人。
言雪看她像是在搖擺,下一劑猛藥道:“不知道顧辰生這些天回來過幾次?”
她看著柯欣琴眼中乍現的寒意,不等她開口,起身就要離開。
她剛走出去幾步就被柯欣琴叫住,故作疑惑道:“您該不會又改主意了吧?”
柯欣琴知道言雪是在算計她,厭惡地道:“廢話少說,你想怎麼做?”
“看來您這是下定決心了。”言雪看她應下來,又坐回她的對麵,“把姚兮從顧家趕出去。”
“就算把姚兮趕出去,你也休想踏進顧家一步!”柯欣琴以為她是想把姚兮趕走,取而代之。
言雪一挑眉,不屑地道:“我對進顧家沒興趣,我隻是不想讓姚兮好過。”
她能幫柯欣琴趕走姚兮,還沒有任何要求,這無疑讓柯欣琴覺得她撿到一個大便宜。
她放緩臉色,思忖著該怎樣把姚兮趕出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