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徐太醫從醫多久了?”慕思凝走到李妃和韓昭儀中間,擋住了二人的視線。
無形的壓力如萬斤重,讓他心裏沉甸甸的,想求助李妃,抬眼看到的卻是慕思凝,“這三十年了。”
“三十年”好一個三十年,這宮裏的各色勾當怕是看的比她還清楚,她眼裏折射出一抹厭惡,隻怕這事沒少做。
慕思凝故意留下餘音,讓三人去猜,自個兒則觀察他們的表情。
在談判的時候,一定要盡量抓住領頭的機會,隻要頭是你帶的,即便對手是神仙,他也會處在被動狀態,一來二去的,隻能被牽著走。
李妃等的不耐煩,想出聲提醒被相宜拽住了袖袍,另一邊的韓昭儀則是故作淡定的看著她。
“徐太醫不會是年邁已高了吧,從醫三十年連藥是冷是熱都記不得提前看一下,幸虧蕭貴人沒喝下去,要是喝了,徐太醫隻怕脫不了幹係吧。”她慢條斯理的給他定罪狀,眼角餘光則在兩妃之間遊走。
二人意外的好收拾,她站在中間,沒法兒進行眼神交流,幾乎默認了要把徐太醫給拋棄了。
韓昭儀用帕子捂住雙唇,一張臉花容失色,指著徐太醫說道,“何止是歲數大了,依嬪妾看,他是腦子不好使了。”
她半路反咬一口,徐太醫也隻能認栽,心如死灰的垂下了腦袋。
楚括為人心善,即便知道他是咎由自取還是沒法兒將自己置身事外,雙膝一軟,跪了下去,“思嬪娘娘仁心宅厚,不妨聽為夫多說幾句。”
他的麵子慕思凝豈會不給,讓錦兒扶他起來後,尊敬的說道,“楚神醫有話直說,不需要過問本宮的。”
楚括擠出了一絲笑容,眼角深深的魚尾紋無聲訴說著歲月的無情,“太醫院這幾日正是忙的時候,許多老太醫都不得閑,徐太醫又是太醫院資曆最老的,很多事情都要他親自出麵,忙的厲害得時候都沒時間休息,他本就年事已高,再這般折損身子,難免會出現失誤,還望娘娘深思。”
他最後一句說的很有深意,是勸她不要激進。
原本她是想拿李太醫殺雞儆猴的,這樣一來她不得不思考一下了。
徐太醫在太醫院根基深厚,八杆子打不著她,但樹敵過多未必是好事。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需要他幫助了。
“蕭貴人此事娘娘不罰,徐太醫心裏也會過意不去的,娘娘您意下如何?”楚括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薑還是老的辣。
慕思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說道,“徐太醫誤將冷掉的湯藥端給蕭貴人喝,此乃大不敬,但本宮念在他年事已高又為皇上盡心盡力的份兒上從輕處罰,今年的俸祿本宮會像皇上請示的。”
徐太醫整個人跟從鬼門關走一遭似的,汗流浹背,一副快要虛脫的模樣。
楚括拉著他叩謝完慕思凝,便急匆匆地出宮了。
她話摞到這兒就等於結束了此事,韓昭儀諂媚的看著她,想岔開話題,“也不知蕭貴人現在怎麼樣了,咱們不如進去瞧瞧?”
慕思凝抬眼看向李妃,見她鼻孔朝天的,隻得開口,“你有心了,一起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