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情已深
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感覺到顧瑾宸把床頭的燈打開了，然後一雙手附上了我的臉，用大拇指的指腹在我臉頰上輕輕地劃動著……在耳邊輕輕的嘟囔著什麼……
清晨我早早地醒來，看著身邊的男人。搖頭歎息。我跟他，還有可能重新在一起嗎……
起身隨手拿起一條毯子披在身上，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冬天的山景。
昨夜下雪了。這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場雪。遠處的山被潔白覆蓋，鬆樹上壓著厚厚的雪。麻雀站在鬆枝上輕輕一跳，沉積了一夜的雪撲撲簌簌的往下掉……窗外的景色美得叫人心顫。
回頭看看，床上躺著的顧瑾宸。他的樣子一直都很好看，睡夢中的他麵色平靜柔和，不像平時工作中那樣狀態緊繃。
相比起來，我更喜歡這樣的他。我走到他身邊坐下，抬起手沿著他的鬢角輕輕撫上他的眉眼，挺翹的鼻尖，和柔軟的雙唇。
就這樣一張臉，讓我愛了仿佛一個世紀。至今，都難以忘卻。我愛他嗎，還愛著吧。不過可能就是永遠不會在一起了……
思緒飄的有些遠，等回過神來，發現床上的人已經醒了。
他輕輕地拍了拍身那側的空位置示意我上去。我轉過身準備上去，卻不小心踩到了披在身上的毯子，毯子直接掉下去。
我赤裸著身體走到床邊，雲淡風輕的抬起腿上床。我看著顧瑾宸的表情驀地怔了一下。
我伸出手，等待著他伸手拉我鑽進他的懷裏。
我偎在他腋下看著窗外的雪景。他的聲音在腦袋上方響起：“彥歆，我們結婚吧。我們結婚……”
我望著雪景怔了怔。起身披起毯子。“瑾宸，我可以跟你上床，可以做你的情人。留在你身邊……但是，我們不能結婚。”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顧瑾宸的內心地動山搖。
我習慣性的摸了摸右手手指上的戒指。嗬，原來已經不在了。但是既然從那一刻答應嫁給他，無論有沒有那個指環，我一直都是陳燁磊的妻子。
指環留下的痕跡早已經褪去，可是那個看不見的痕跡會伴隨我一生。
“曲彥歆，為什麼？”他掩藏著自己壓抑的聲音。
我沒有說話。
“曾經的你，不是這樣。你一心想要嫁給我，讓我寵你，疼你……”
我有些失笑。聽著他在頭頂上像個傷情的女人一樣數著過往細碎的美好歲月。
“是啊，你也說了，曾經。曾經的我年少愛做白日夢，現在醒悟了。不再去做那些傻事了。”
“可是現在你有一個重溫舊夢的機會！”我的額頭感覺到他的喉結在輕輕顫動。
“顧瑾宸，當時我太小，什麼也不懂。可是我現在已經過了愛做夢的年紀，隻想踏踏實實的生活。”
我坐起身，顧瑾宸一直盯著我看，目光陰沉。看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他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卻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等到吃早飯時，顧瑾宸早已經不見蹤影。
吃過早飯，我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我叫了司機著急的走進科室。
“顧太太您來了。我們醫院雖然懸壺濟世，但是也需要收費。今天早上您先生的助理打來電話說資金暫時空缺，老太太每天的醫藥費又那麼貴……”
聽完醫生說的話，轉身離開。不自覺的走到了燁磊媽媽的病房門口，看到打飯回來的燁磊。
“燁磊，醫院沒有出什麼事情吧？”
“沒有，這邊挺好的。醫生說很快就能出院了……”說完還笑著問我有沒有吃早飯。
這樣的人，怎麼能叫人不心疼。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幫助了我，如今他還假裝不讓我知道。
我來不及跟燁磊告別，有些倉惶的離開。蹲在醫院的花園裏默默地抹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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