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過百鬼林,殷湛然便知這不易,不然也不會主動過來見這怪異之事。
“為何不聽?奴家等在此好生孤苦,賢伉儷為何連聽也不聽?”
不知是從周圍哪裏來的聲音,傳來這哀怨的聲音,這些聲音聽起來不過二十的女子,年紀不大,隻是除了眼前所見的女子,其她的,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麵。
“公子。”
鬱飄雪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的,她搞不清楚這些到底是真的鬼,還是有人裝神弄鬼。
殷湛然心念一動,一掌帶著勁風直劈那女子背影,就在鬱飄雪以為那女子凶多吉少之時,卻見周圍白霧更淡,眼前竟然被殷湛然掌風硬生生劈出一段無霧的空間,盡頭直到那女子。
霧去了,那女子身上的衣裳看的更加的清晰,豔紅如血,那白梅花也雪白如喪事之色,看得人觸目驚心。
“嗬嗬嗬……”
那女子一陣陰測測的笑,這次鬱飄雪看的真切,那女子有低頭的動作,雙肩有微微顫動,可見的確是在笑。
“這位公子好生不知羞,妻子尚在身側,便對奴家這般失禮。”
鬱飄雪聽到這話知道這種話男人回吃虧,便直接一步站到殷湛然的麵前去,衝著那女子厲聲開口,打算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你知羞?你一個女子在這荒郊野外的哭天喊地的你要臉?再說了,他離你這麼遠,怎麼就失禮了,你要是有禮,哪裏有背對人說話的道理,真的是世風日下顛倒乾坤,賊喊捉賊了。”
鬱飄雪氣勢大,直接將那女子罵了一頓,殷湛然倒是免了一番口舌,那女子聽了這話冷哼一聲,一個晃身顫顫巍巍的就站起身,那模樣,就像一個一百歲的老年人,杵著拐杖要站起來一般。
奇了怪,這女子聽聲音分明年少,怎的身子這般笨重?
正在疑惑,卻見那女子已然站起身,還算筆直,緩緩的轉過身來,鬱飄雪幸好自己是學醫的,不然就直接心髒病發了。
那女子長得甚是貌美,眉眼五官,絕對是個美人,隻是這美人從脖子便開始,大腿身子,全部是骨頭,上麵全部都還掛著腐肉,以及森森白骨,零星帶著血絲,這樣一來,這樣美豔的臉配上這麼個身子,便更添詭異。
就好像一個醜陋的東西,原本覺得還不算很醜陋,但是將之與一甚美之物同放,正是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
這便是對比。
“千年不見人,不曾想一見,便是兩天罡星貴人。”
那女子伸著白骨的手指輕撫下巴,原本嫵媚的動作此刻看來,竟帶著森森寒意,配上那大紅廣袍與上麵白梅花,鬱飄雪這個見慣了生死的人,也忍不住的有些皺眉。
“既知,便不該阻攔。”
殷湛然的話語一貫的冷冷的,他對著這女子說話,就像在王府與人說話一般,毫無差別。
那女子聽了,便一聲歎息,拖著白骨顫顫巍巍走來,那模樣令鬱飄雪看著都難受,總覺得那骨肉隨時都要斷掉,那女子隨時都要撲通一聲撲倒一般。
隻是並沒有,那女子蹣跚走來,約莫在二人兩米之處停下,曲了膝蓋跪下,硬生生磕了三個頭,殷湛然也不開口,隻是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