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到這裏她卻突然又皺起了眉頭來,皇帝這麼多的兒子,而且殷湛然與敏少孤之間也隔了好幾個子女,所以那時候敏妃並不是先帝唯一的女人。
她歎了口氣,皇帝什麼也沒給敏妃啊,還讓她賠了一條性命。
她不忍再看,自己收回了神識,殷湛然還是保持著躺著的睡姿,十分的安寧,隻是一想到夢裏那個可愛的小男孩,一雙眼睛清澈如泉,從軟軟諾諾開口說要保護敏妃到現在,那張早已映進了心裏的臉,她隻覺得心酸。
這樣一來她便翻過身去,麵向外頭,背對著殷湛然側著睡,腦子裏不斷想著剛剛的夢,那麼絕色美貌的女子,帶著一個天真單純的孩子,她突然想,如果剛剛她還沒走,是不是會看到殷湛然看到敏妃自縊的場麵。
想象到那個她未曾經曆過的場麵隻覺得心頭一緊,那是殷湛然一輩子的噩夢,她不敢看,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看。
“不對!”
她突然一聲叫了出來,她已經能使用夢境了?
她一把翻過身來看著身邊睡得人,還以為要用多少時間才能學會呢,這麼快。
果然記憶已經和她開始了融合,她是反噬了花似錦。
夜色濃,殷湛然還在沉睡,今天身體的消耗使得他現在還沒醒來,水洞裏,那已經坍塌的山裏一陣晃動,藤宿的元身被壓在水洞下,也就是那石像的腳下,這麼多年了,壓得他動彈不得,若不是這山林水澤之氣的供養吸收,他就是那一魂也逃不出來。
“初龍,你何苦與我同歸於盡,那女子死便死了,你為了個女流居然與我不死不休,你簡直愚蠢至極。”
那聲音就像磨盤裏擠壓出來的一般,聽的人渾身不舒服。
元身被壓,就算是逃出去的那一魂也不會太強大,岸邊一縷孤魂停下,藤宿看著已經坍塌的山掩埋了水洞,鼻子冒出了一聲冷哼。
“隻有拿出元身,我全力恢複,不然這樣東躲西藏見不得人的日子得過到什麼時候。”
他的聲音裏有怨恨,也有不甘。
偏頭,他的一雙青色眼睛在夜裏甚是滲人,看向了遠方。
“我一定要毀了你的石像,我一定會將這個時間的人都變成屍人,這個可惡的族群,背信棄義,忘恩負義,這個可惡的族群就不應該存在。”
他仰起頭對上天上的一彎淺月,釋放出現在能釋放的最大能量吸引這月華充盈著自己。
他不敢下水去,初龍的石像還在水底,依舊鎮壓著他的元身,那石像是他以肉身所化,他逃出的這一魂不敢去看。
可是這水極深,又在坍塌的山下,普通人自然是不敢下去,也下去不了,他陰暗著眼,看來打撈起初龍的石像,還得另想辦法。
最重要的事,初龍的魂魄已經進了另一個人的身體裏,那人肯定會很快就來對付他,所以他的時間並不多了。
夜色變得陰暗,不知為何,明明白色的月亮變得漸漸紅了起來,血月,這從來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村裏早已睡去的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夢裏的時候意識已經淪為了別人的控製,他們一個個的從床上起來,慢慢的往村道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