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有地龍,是今天的時候殷湛然才令人修建的,就是因為她怕冷,隻是現在她在這屋裏,卻隻覺得燥熱。
“我出去走走,你們不必跟著。”
鬱飄雪跟丫鬟打了招呼才走的,平日裏就算隻是在王府裏散步,丫鬟也是寸步不離的跟著,盡管她打了招呼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可是丫鬟卻還是遠遠的跟著,她心裏煩躁,便也沒去管這些。
現在已經快中午了,殷湛然也沒有回來,她一個人走在偌大的王府院子裏,這個時節除了梅花什麼也沒有,隻有滿天的飛雪,飄搖一片。
她就站在院子裏站著,現在皇宮裏是什麼情況她也不知道,不過隱隱也能明白,殷湛然不會輸,就憑他手裏的重兵,加上這樣多的證據,皇帝,今日注定是他最後一天當皇帝了。
她一件披風也不加就站在雪地裏,輕飄飄的雪花灑在她的身上,她也不覺得冷,她想起初見,那時候她第一次見到殷湛然兄弟兩人,殷湛然當時完全就是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不過是在哪兒撐著罷了,而十五那日,他見到敏少孤痛不欲生,尤其她給他打針的時候,敏少孤淡淡的說著他不怕疼。
每當想起這句話,鬱飄雪都覺得心裏疼。
他一出生就背上了野種的名聲,母親與人私通生下的他,所以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多餘的,是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殷湛然為了保護他,小小年紀得罪了整個皇室,甚至在別的皇子還在玩樂的時候殷湛然已經在軍營去磨礪了。
鬱飄雪想象不到這些年殷湛然吃了多少苦,隻是看到他一身傷疤的時候知道,他的一切都是靠命去拚的。
可惜,殷湛然做了那麼多,哪怕最後遺詔上寫的也是他的名字,他終究還是因為敏少孤這個黑點與皇位失之交臂。
也正是因為這樣,敏少孤心裏更加內疚。
若不是他,殷湛然又怎麼會淪落至此。
二十多年的冤屈苦楚,二十多年的病痛折磨,到頭來都是被人陷害,二十多年,每月月圓之夜,敏少孤都要經曆那痛不欲生的折磨。
眼前的飛雪花了眼,鬱飄雪想到這些隻覺的心口酸的痛。
一把傘在頭頂上方停下來,飛雪落不到她的頭上,回過頭,殷湛然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邊,撐著傘為她遮去飛雪。
“披風也不加,傘也不打,你的丫鬟都在做什麼。”
殷湛然有些生氣,一麵拂去了她身上的飛雪,一麵將人拉過來用在懷抱裏麵。
“不關她們的事,是我不準她們過來,我……心裏亂的很,想一個人待會。”
“一個人待會兒也不能這樣站在雪地裏,你身子本來就不好,著了涼怎麼好,你不是大夫麼,怎麼反倒不愛惜自己。”
殷湛然將人抱著,身上的披風將人裹住,殷湛然身上暖暖的溫度傳達,鬱飄雪這才發覺自己有多冷。
“我們回去吧。”
殷湛然應了聲好便牽著人往屋裏去,卻發覺她手冰涼。
“手怎的這樣涼,手爐也不拿,你……”
殷湛然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心疼的不得了。
“我隻是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我下次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