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梅君想了想,他似乎在想什麼很深奧的東西似得。
“愛。”冷梅君清脆道。
殷墨年道:“為何要猶豫這麼久?”
冷梅君暗下眼眸,“我也不知道,但我確實想了很久。”
殷墨年覺得冷梅君的思維也有些古怪。
畢竟,在地獄中活下來的人,思維本來就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你會傷害她麼?”殷墨年問。
冷梅君搖頭,“我不可以傷害她,我怎麼可以傷害她,我要保護她。”
殷墨年聽得點了點頭,“你跟她從捧月溝去麒麟山莊,後來,你甚至還陪著她去江南城,那若有朝一日,她又想離家出走,你會怎麼樣?”
“陪著她。”
冷梅君淡淡道。
殷墨年‘哦’了聲,托著尾音,聽不出他的情緒。
“你不留著她麼?”
冷梅君搖頭,“不,隻要她喜歡,我就陪她去做。”
殷墨年聽著這樣毫不講理的話笑了起來,“若她要去殺人呢?你也由著她殺?”
冷梅君歪著頭,看著麵前那人,“為什麼不可以?”
殷墨年的眼眸暗了暗,眼前這人,似乎也是個沒有什麼對錯正邪脂粉的人。
喝了口茶,殷墨年道:“她殺人你就跟著殺麼?為什麼不全勸勸?”
冷梅君道:“為什麼要勸?”
殷墨年眼眸看著桌子,他隻覺得眼前這人太過極端。
他可以因為愛殷飛白,一直愛著她,愛的沒有是非多對錯,沒有黑白正邪的分明,但是,一旦有一天,殷飛白移情別戀,不再愛他,那冷梅君這人,將會極端的對殷飛白報複。
所以,殷墨年心裏還是在想一些可能發生的事。
“好,你回去吧!”
殷墨年擺了擺手,冷梅君還以為他會怎麼樣考驗自己,沒想到就隻是問了一些話而已。
站起身來,冷梅君衝著高位上的人行了一禮,這邊轉身離開。
殷墨年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腦子裏有些亂糟糟的。
對於婚事,除了殷飛白,他子女的婚事,他都會插手。
同樣,他也會讓他們喜歡。
人生一世,情是最重要的。
冷梅君出了屋子,看著外頭的大總管,那大總管衝著冷梅君行了一禮,便進了屋去。
冷梅君歪著頭,看著那大總管走路的姿勢,頓時就什麼都知道了。
原來太監走路,真的是這樣。
轉過身,冷梅君就往外走了幾步,站在屋簷下。
外頭的雪停下了,雪風卻還在,吹在人身上冰冷的。
冷梅君心裏,卻更冷。
他有些摸不著皇帝心裏是怎麼樣想的,他會答應殷飛白跟自己一起麼?
不多時,殷飛白遙遙的走來,冷梅君那沉靜如水的臉色終於是有了好轉,“回來了?”
殷飛白走到他身邊點頭,“是哦,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冷梅君歎了口氣,“我也以為要很久,結果,你皇叔隻是跟我說了幾句話而已。”
殷飛白好奇了,“你們說了什麼?”
冷梅君搖頭,“一些簡單的事。”
殷飛白想不明白,“你等我一下我,我去給皇叔告辭。”
冷梅君點頭,便見著殷飛白已經往裏屋而去。
屋子裏大總管正在皇帝身邊伺候著,殷墨年手裏拿著書,正在看書。
殷飛白進去的時候就見到這樣,笑著道:“皇叔真的是好學啊?學無止境。”
殷墨年聞言就笑了,“說好話有什麼用呢?讓朕想想啊,你又想幹什麼壞事?”
殷飛白立即搖頭,“絕對沒有!”
殷墨年放下手裏的書,看著殷飛白,“過來。”
殷飛白便走了過去,站在殷墨年的身邊。
兩人隔得近,殷墨年就這樣看著她,看著她從一個還不會走路的娃娃,一點點的長大。
“飛白,你喜歡冷梅君,對麼?”殷墨年問。
殷飛白點頭。
殷墨年道:“那你有多喜歡他呢?會跟他成婚,結成夫妻?”
殷飛白想了想,笑道:“聽皇叔的,皇叔已經見過他了,相信,皇叔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殷墨年點頭,“對,皇叔心裏,已經有了判斷,但,皇叔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回答。”
殷飛白點頭。
殷墨年想了想,“你應該知道,冷梅君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那種地獄一般的訓練中他能活下來,成為唯一的幸存者,他的性格是十分極端的,也是十分捉摸不透的。”
殷飛白聽著點頭,“我知道,他跟我說過,幾千個孩子,就活下了他一個。”
殷墨年點頭,“對,所以他喜歡你,那也是一種很極端的感情,如果有一天,你不在喜歡他,或者說,你有了別的喜歡的人,你不能再與他唯一相處,他很有可能,會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