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飛白臉色蒼白,看了看車簾,“這車廂裏很暖和。”
冷梅君點頭,“木頭是金絲楠木,裏麵夾的是烈炎暖玉,能讓你身子,少受些罪。”
殷飛白輕歎,“失去了記憶的殷飛白,還是殷飛白麼?”
“是。”冷梅君堅定開口,“失去了記憶,你依舊是我此生摯愛。”
殷飛白嗤笑,掀開身上的虎皮,彎腰穿鞋子,冷梅君卻蹲下身來握著她的雙腳。
“你要下去?”冷梅君疑狐問。
殷飛白點頭,“不下去,怎麼上天山?”
冷梅君抿了抿唇,“不用,你現在的身體,受不了天山的寒毒,沒事,你就在馬車裏待著。”
殷飛白嗬笑,“這也許,是我最後一眼看到晉國版圖了。”
殷飛白很執著的要彎腰,可是冷梅君卻還是阻止了,“如果要下去,把這些穿上。”
冷梅君拿過一大疊衣服,殷飛白瞧去,全部都是用貂皮或狐皮做成,穿著這些,應該要保暖些。
正想著,冷梅君又拿過靴子來,“這個,穿上。”
那是一雙牛皮靴子,外頭點著兔毛,很是好看,也很是舒服。
冷梅君見著殷飛白道:“把這個也戴上。”
說著話,冷梅君遞過來兩串手釧。
但殷飛白認的,那是烈火石打造的珠子,可是冷梅君給了她兩串,戴在手腕上,也就能防冷了。
殷飛白瞧著點頭,“好,你出去吧!”
冷梅君先是一愣,怔怔看著殷飛白,隨之,下了馬車去。
馬車又關上了,剛剛冷梅君走的快,那一瞬間的冷風好像是個錯覺,可是卻讓殷飛白變得很清醒。
她該怎麼辦?
拿過那些衣服,殷飛白先是給自己換上,隨後戴上帽子,穿上靴子,戴上烈火石手釧。
站起身,推開門,外頭一陣冷風吹來,居然還夾帶這雪花。
方才冷梅君動作快,沒有飄雪進來,所以殷飛白單純的以為,隻是天氣冷了。
直到現在。
冷梅君已經幫忙了,抱著殷飛白下來,外頭的冷風狂吹,北風狂笑。
那風很大,發出尖銳的聲音,殷飛白覺得自己身子都輕了,好像要被吹走似得。
這兒風大,吹得人睜不開眼,又夾雜著大雪,吹得殷飛白懷疑,永定城的炎熱,其實隻是一場夢而已。
“走吧!”冷梅君拉著殷飛白的手,兩人走到空地上,穿過這個小鎮。
“這裏……怎麼會有人……”殷飛白疑狐的問著,冷梅君將殷飛白護在懷裏,右手的長袖遮在她眼前,“天山上寶物多,這裏也有本地居民,他們上山采摘山裏的東西出來,可以賣很高的價格。”
殷飛白點頭,“當然了,這裏這樣的嚴寒,他們采摘東西都是玩命,肯定是高,畢竟是買命錢。”
冷梅君護著她,兩人走進這裏的一家客棧。
“哈……這裏還有客棧啊?”殷飛白有些疑狐,這裏居然有客棧。
“當然有。”冷梅君道:“外麵的人會來這裏收購東西,所以這裏肯定有客棧。”
兩人說著話,鑽進了一家客棧的大廳。
這客棧看起來很舊了,除了在這種窮山惡水的地方,在外麵,是絕對要關門大吉的。
但是呢,在這裏,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已經是天堂了。
所以就連那走來的小二,都帶著一份慵懶,“喲,二位……啊,二位住店麼?”
冷梅君點頭,“這是我夫人,一個房間,再來些酒菜。”
說著話,冷梅君回頭看著殷飛白,“這裏為了禦寒,都是吃的肉,你現在,要不要吃點蔬菜什麼的?”
殷飛白輕笑,“這裏,會有蔬菜麼?”
小二點頭,“有,不過隻有大白菜。”
殷飛白點了點頭,“那就加一個白菜吧!”
小二應了聲,一麵的掌櫃給他們開了一間房,冷梅君則隨著殷飛白走到一邊的桌子上去。
這客棧的大堂是吃飯的,可以外頭人來單獨吃個飯,也可以是住店的人,下來吃飯。
不管是哪樣,總之現在的大廳,已經坐滿了大半。
兩人看了眼,這裏幾乎擺了四十張桌子,現在,隻剩下不到十張空桌了。
兩人便找了張桌子坐下,有夥計送來了一壺熱茶。
在這種地方,熱茶可是好東西,可以暖暖胃。
冷梅君為殷飛白倒了一杯,“一會兒吃點熱飯菜,要好一些。”
殷飛白點了點頭,她穿的很厚實,其實不冷,隻不過這一身要是上了天山,隻怕……跟穿夏衣也沒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