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莊園大門口的保安都認識我,以後夕兒就叮囑過他們,不用阻攔,不用通報,直接讓我進去就是。
越野車駛入了玫瑰莊園,周遭的一切熟悉中帶著一種陌生感。
夕陽渲染下的玫瑰莊園美得像一個童話,如詩如畫,如夢似幻,不太真實。
還有一種田園詩歌般的安寧感。
前方路邊的一道樹木構成的綠色屏障後麵的寬廣草坪上傳來嬉鬧聲。
越野車駛出了綠色屏障,我循聲望去。
遠處碧綠的草坪上有個白色的身影在奔跑,圍繞著龍爪槐,一邊奔跑一邊銀鈴般地笑著,邊奔跑邊回頭衝著一個方向嬉笑說。
“快出來……別嚇我,再嚇我,我不理你了……”
我熟悉的倩影,那熟悉的動聽的聲音,我知道是夕兒。
我以為夕兒在跟她妹在鬧,心想看來夕兒今天心情不錯,女人是非常情緒化的生物,當她們心情好的時候,一切都好說。
我把車停了下來,推開門要下車。
可就在這個時候,從一顆茂密的龍爪槐樹後突然竄出來一個男人的身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夕兒抓住了。
夕兒想逃,卻被那個男人伸手逮住了,倆人笑鬧著,一起滾到在草坪上
我的身體僵在車座上,手臂僵在在車門上,像是被人突然間抽出了筋骨,僵硬地定在了車上。
同夕兒滾到草坪上的那個人竟是歐陽澤!
一把鋒利的刀用力擦入了我的心髒!它掏空了我的心髒!我感覺鮮血從心髒的裂口裏噴湧而出。
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股巨大的怒火在我胸腔裏燃燒,熊熊燃燒起來,似乎要把我的心化為灰燼。
遠處碧綠的草坪上的嬉鬧聲依然繼續,倆人在那裏滾做一團。
我呆呆地望著他們,他們的嬉笑聲在我耳邊不斷放大,好像他們就在我耳邊嬉鬧一樣。
雙眼一熱,鼻子一算,兩行痛苦的熱流從我眼眶裏寂靜地滑落下來。
淚流入我的嘴裏,異常地鹹,異常地苦澀。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調轉車頭往回行駛的,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把車駛出玫瑰莊園的,我感覺我整個人都空了,好像這具肉身已經不再是我自己的了。
人啊!是一種多麼自以為是的生物啊!
次日上午起鋪後,我發現自己的臉色發黃,雙眼充滿裏血絲,渾身都虛弱無力。
我像個幽靈一樣從鋪上滑下來,像個幽靈一樣拉開房門走出臥室。
在客廳裏差點撞上了顧彤。
見我這幅摸樣,顧彤嚇了一跳。
“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她睜大眼睛愕然地看著我說。
我幽靈般地看著她,用一種幽靈般的聲調道:“病入膏盲了……”
“怎麼了?哥……哪裏不舒服啊?”顧彤依然睜大眼睛愕然地看著我說。
我抬手用力在自己的心口捶打了兩下道:“這裏……”
“哥是胃不舒服麼?”顧彤定睛看著我說。
我看著她有氣無力道:“你的喂長在心髒這裏的?”我連瞪她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心髒不舒服?哥,你……心髒怎麼了?”顧彤定睛看著我問。
我道:“心髒壞了……”
說著我轉身朝衛生間門口慢慢走去,鞋底擦著地板,像是拖著自己的腳在走,走得也很幽靈般的
“到底怎麼了?哥,你別嚇我呀……”顧彤在我身後追問。
我沒理她,徑直走進衛生間,走到洗漱鏡麵前,拿起剃須刀,目光空洞無神地看著鏡中的男人
“哥,你說呀,說話呀!”顧彤跟到衛生間門口,扶著門框看著我追問。
我回頭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道:“放心……還死不了……”
“心髒病?哥,要不我上午陪你去醫院吧?”顧彤定睛看著我說。
我一邊剃須,一邊道:“去醫院有什麼用……”
“做個什麼心電圖心髒彩超之類的呀!”顧彤說。
我道:“心電圖有什麼用……”繼續剃須,剃須刀鏟除胡茬時的“刺啦刺啦”地響著
“看看你的心髒怎麼了?”顧彤說。
我捏剃須刀的手腕頓了一下,又幽靈般道:“心髒壞了……”
“哥,你幹嗎這幅樣子?你你會嚇壞我的呀!”顧彤倚在門口不無憂慮地看著我說。
我關掉剃須刀,驀地回頭盯著她道:“我死不了的啊!”
顧彤眨巴著大眼睛愕然地看著我,過了好幾秒鍾,她才伸手在門上拍了一下道:“哥!你是不是神經方麵出了問題啊?”
當我再次回頭欲要訓斥她一頓時,顧彤趕緊低下頭,轉身走開了,走得也像幽靈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