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美人為何要這般急著走?可是見著妹妹們礙著您眼睛了?”
原本抬腳欲走的蕭清雅頓時停在了原地,這聲音太過陰陽怪氣,隱藏著若有若無的忿恨,她不由抬頭,望見了胡瑛絮淬著妒火的眼眸。
眼前的這張臉明明和她如此相似,隻是寫滿了種種惡意與不堪。
那才人不樂意搭理她,胡瑛絮也仇視她,她又不是冷冷清清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別人這樣恨她,她哪會無動於衷?
心裏酸酸澀澀,蕭清雅覺得自己從前喝過的藥汁,也沒有眼下她心裏的滋味苦了吧,麵前兩人恨她入骨的樣子,卻是讓她想起了另外一人,那個曾經被她視作好姐妹的袁芊素。
曾幾何時,她們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曾彼此發誓今後的路要一起走。
隻是人心易變,誓言是最最不值錢的東西了,如水中花,鏡中月,一觸即碎。
她慢慢得了皇上的歡心,她也慢慢丟了姐妹的情誼。
勸海如鈴寬心的時候,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袁芊素有一天也會那樣對她,麵對海如鈴悵然若失的樣子,她還曾天真的在心裏安慰自己沒準隻是錯覺而已,隻是那個跟在蕭晴雪身後對她熟視無睹的袁芊素到底還是戳穿了她內心最後的幻想,姐妹,到最後終成為陌路。
是的,她知道,也許有一天,大家的身份不一樣了,不再是平起平坐的姐妹時,自然會有人生出些多餘的雜念,因為人心是比鬼神更可怕的東西,到了這一天她會麵臨著姐妹的分道揚鑣,其餘妃子不懷好意的注視打壓。
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天來得這樣快。
或許後宮裏的生活就是這樣子的,一步邁了進來,就要麵臨著永不停歇的爭鬥,鬥爭。隻是她蕭清雅又能拿什麼去抵抗掙紮呢?不去爭寵固然不會丟了這所謂的姐妹情誼,不會有眾多的妃嬪去眼紅嫉妒,可是沒有了皇上的這番寵愛,她又如何能在這滿是硝煙的戰場存活下來,失了寵的妃子,一無所有,而且不僅是她活得淒涼,跟著她的宮人也會艱難的苟活著。
這樣的她,又能拿什麼來回報供養她十餘年的雙親,拿什麼麵對庇護她的家族?
生存從不是一個人的事。
不想再看到胡瑛絮她們惡毒的臉,蕭清雅也沒打算理會她說的話,眼前的這方天地太小了,容不下她一顆迫切想逃離的心,帶著紫月與罄蕊,原本不打算出去的清雅還是離開了延禧宮。
見主子陰沉著臉也不說話,漫無目的的走著,紫月知道她這是心裏難過,隻是她又說不出大道理來開解主子,她對著罄蕊使了個顏色,示意她去開解開解蕭清雅。
罄蕊苦著臉偷偷對她搖頭,主子心情不好她也沒轍呀。
見罄蕊也沒辦法,紫月扯了扯蕭清雅袖子,“主子,何不去花園散散心?眼下正是百花爭豔的時候。”
清雅聽了紫月的話,沉思了片刻,搖搖頭,“我們不妨去瞧一下海如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