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依大腦一片空白,自從淑妃出現在她殿裏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放空的狀態了。
都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話沒錯。明明她都已經幻想好了她母憑子貴後受人尊敬榮華一堂的景象了,可變故就這麼生了……
淑妃每衝她一笑,每展露出對她惡意關心的姿態,都一遍一遍地提醒著她這件事—未來已經不在她手上了。
因此對柳茹依來說,在她身邊的這個,明顯已經發現自己對淑妃無比懼怕這個事實的人,就是蕭清雅,便成為了她的救命稻草。即使柳茹依也深刻地明白現在誰都幫不了自己。
除了恭閱外,誰也沒有能力再與淑妃抗衡……
但即使這樣,她還是魔怔了,她低聲下氣地乞求蕭清雅,也許隻是想要一個人幫她分擔內心的恐懼與悲傷,至少這樣她能夠好受些……
實在是自欺欺人極了,柳茹依自嘲悲泣。
這種情況下,蕭清雅也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幫不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因此也不會去許諾她什麼,給她不可能實現的承諾與希望。蕭清雅相信,柳茹依至少還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應該也知道叫自己幫她實在是有些不切實際。
但至少此刻給柳茹依一個可以叫她微微依靠、放鬆與傾訴的環境還是可以的。對於因於抑鬱的病人來講,這是作為醫者最簡單也是唯一能夠為她做的……
蕭清雅默不作聲,隻是靜靜地聽著柳茹依的懇求,眼裏閃過不忍。
時間便這樣慢慢流淌,滿室就隻剩下窗縫間透過的弱弱風聲與柳茹依嚶嚶低泣的聲音,很是沉悶。
但這樣下去好像也不是辦法,蕭清雅還是決定主動引起這個話頭,“柳才人,你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需要養好身子,好好休息,這大概就是我唯一能夠幫你的地方了。”
說著蕭清雅打開了她的醫盒,從中拿出了幾塊用白蠟彩紙包著的熏香,也不去看柳茹依聽了她的話後又開始崩潰的表情。
蕭清雅徑直走到柳茹依房中桌上擺著的香爐前,將一塊塊狀熏香搗碎灑在了爐體上方,並在香爐下部點上了火。不一會兒,熏香便有了要融化的跡象,一點點微弱的清香隱隱飄了出來,帶著一些梅花的淡雅氣味好像還混著靜心香草那種明亮幹淨的氣息。
柳茹依也說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味道,但聞者好像確實讓她不那麼煩躁了。
“柳才人,這熏香是由多種花植聯合製成,有靜心舒緩的功效,而且對懷有身孕的人也沒有什麼影響,這幾天我來這兒的時候都會幫您點上,就像我之前說的,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您,讓小皇子健康出生,所以也希望您能夠配合我好好休息。我太醫院還有些事情,便先告退了,明天再來看您。”
說罷,蕭清雅行了一禮便離開了,她言盡於此。
出了門,蕭清雅攬了攬身上的衣服,這後宮還真是和現在的天氣一樣,讓人渾身上下都冷透了。她自己就很不習慣受凍,每每天一涼下來她甚至都不太想出門,因此當走到柳茹依殿院門口看見了淑妃的宮女之後才真是將心比心頓時心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