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了一眼,客廳的滿天星正開的燦爛,不知為何,我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心虛的感覺。“嘉偉,你吃晚飯了嗎?”我正打算岔開話題,浴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縫,裏麵傳來沈蕭宸的聲音,“悅兮,我忘記拿襯衫了,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頓時,我不知是該應還是不該應,尷尬地看了一眼盧嘉偉,甕聲答道:“知道了。”我忘了沈蕭宸剛剛把襯衫落在客廳還是哪裏,沙發上找遍了,還是沒有發現。“悅兮,找到了嗎?”“快了快了。”我有些焦頭爛額地應了一聲,在沙發上喝水的盧嘉偉,臉色很是難看,憤憤地盯著浴室的門,仿佛要把那門看穿一般。剛剛我在收拾行李,沈蕭宸剛剛好像進去了一趟。想到這裏,我連忙走進臥室,盧嘉偉在我背後的目光像是有溫度一般,讓我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在臥室床上,終於找到了沈蕭宸的襯衫,可是等我拿著襯衫到出浴室的那一刻,瞬間淩亂了。沙發上已經沒了盧嘉偉的身影,原本安靜的浴室反而熱鬧了起來,浴室的門半掩著,盧嘉偉和沈蕭宸兩人廝打在一起。原本盧嘉偉是打不過沈蕭宸的,可是我想到沈蕭宸才剛出院沒多久,咬了咬牙,跑了過去。“你們……繼續。”我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火辣辣,眼前的場景讓我有些接受不了,連忙退了出來,順便把門關上。“不是你想的那樣,悅兮!”我捂住耳朵,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這樣也好,看來他們兩個也不至於這麼水火不容。吃完飯,盧嘉偉和沈蕭宸一起離開。沈蕭宸原本打算在這裏過夜的計劃也泡了湯。“悅兮,明天早上我來接你。”目送兩人離開,我關上門,陷入了沉思。我和沈蕭宸認識了十一年,說是愛了他八年,可是我真正意識到自己愛他,還是這幾年。三年前,因為我愛他,所以我做不到放手,三年後,因為我愛他,所以原諒了他。而盧嘉偉,我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從我們認識起,我說我想嫁給沈蕭宸,他放手了,三年前,我說我不愛了,他陪我度過最艱難的那幾年。想著想著,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神經放鬆下來的後果,就是睡得很沉,連手機響了都沒聽到。昨晚睡得很安穩很舒服,昨天晚上盧嘉偉給我打了電話,我手指停在重撥鍵上,外麵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我放下手機,走過去開門。如果要我說三個月後在我和沈蕭宸的婚禮上,盧嘉偉出現了,卻真心祝福我們的話,也許我今天會很慶幸沈蕭宸在這個時候開門。“悅兮,行李收拾好了嗎?”沈蕭宸帶了一些衣服來,可是卻沒有拿行李箱。我看了一眼他身後,問道:“你的箱子呢?”“隻有同事出門才會帶兩個行李箱,老婆,我要用你的。”沈蕭宸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還沒答應你呢!”我拎著他的衣服,走進了臥室。“老婆,我們今天去領證好嗎?”沈蕭宸的話讓我愣在原地,我的心裏五味雜陳,有喜悅,有遺憾,更多的是經曆過這些事後的淡然。如果五年前,沈蕭宸和我結婚的時候,是這樣的態度,如果他那時候明白了自己的心,也許就不會發生後麵的故事。可是同樣的,我們也就無法知道,原來彼此是這樣的相愛。沈蕭宸輕輕抱住了我,我自然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雙手環住他的腰。“這一次,別再讓我失望了。”“嗯!”我在收拾行李的時候,突然想到還沒回複盧嘉偉的消息,拿起手機,上麵顯示通話五分鍾。瑞士的春天,充滿了寧靜祥和的氣息,我和沈蕭宸買了一些結婚需要的首飾,就去了村莊居住。瑞士的村莊,入眼處全是大片的綠色,雖然沒有薰衣草花田,但是在這裏住了幾天,我突然對田園生活產生了向往。“悅兮,等我們老了,我帶你來這裏隱居好不好?”沈蕭宸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把沈氏集團的事情往後推了很多,我們在這裏待了兩個星期。“嗯,不過到時候孩子怎麼辦?”沈蕭宸想了一下,認真地說:“把他們丟在國內。”我愣了一下,“他們要是知道自己的爸爸這麼對他們,估計要鬱悶死了。”“噓!”沈蕭宸突然捂住我的嘴巴,看著我嚴肅的說:“別說這些,老婆,我們要個孩子吧。”“嗯。”就著夕陽,我們仿佛已經完成了對對方的承諾,經曆了這些,我們都已不再年輕,但是卻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所愛。回國後,盧嘉偉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再次見麵時,他身邊已經跟著一個女孩。雖然看起來他對那女孩沒有什麼意思,反而是女孩對他粘的比較緊。以姚麗莎為主的那群恐怖分子,都被判了刑,姚麗莎被判了死刑,死緩兩年。我有一次陪著一位朋友到監獄裏進行演講,看到了姚麗莎,她瘦了很多,也不複以往的淩厲和尖銳,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孤零零的。雖然三年前她對我做了這麼多,但是真的看到了她變成這個樣子,也是唏噓不已。我很慶幸自己沒有這麼極端,也很慶幸自己沒有為了利益拋棄一切。這個世界很混亂,也許我們要做的僅僅隻是維持本心。我和沈蕭宸在七月結婚,七夕節前夜,也是我們結婚的前夜,我怔怔地看著車窗外。街頭已經有了賣玫瑰的人,記得我剛認識沈蕭宸的那年,也是七夕節,他讓我幫忙拿著一本書,而那本書裏,則夾了一支玫瑰。“發什麼呆呢?”沈蕭宸在我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把我從神遊中拉了回來。我握緊手裏的鮮花,周圍坐滿了賓客,今天,已經是七夕了。盧嘉偉坐在嘉賓席的最後麵,旁邊是那個一直很粘著他的女孩。我抬頭看向盧嘉偉,輕聲問道:“那年,那本書,是你故意的嗎?”聞言,沈蕭宸溫柔地彎腰,在我唇瓣印上淺淺一吻。“一直,隻有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