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衡攬著我,輕輕地開口,“您也看到了,您兒子現在是有妻有子有女的人了,生活很幸福,她隻有生活在精神病院裏,我才安心!”
陳嵐的眼睛看向別處,說道,“隻為了自己幸福,就要讓她在精神病院裏呆一輩子,你不覺得這樣太自私了嗎?”
“自私?我從不覺得,如果她消停一點兒,或許到不了今天的地步,是她惹事在先。好了,看好她,這是你的責任!”接著,拉起我來就往樓上走去。
我回頭看看陳嵐,她的眼光瞟向院中,很可憐的樣子。
上樓以後,我和傅南衡說起來這件事,我說他這樣對待他媽太過分了。
他冷哼一聲,“過分嗎?當年她拋下我們,現在來行駛母親的權利了?”
“可是不管怎樣,他生了你,養了你,我現在也是有兒子的人,萬一將來步雲也這樣對我,我心裏是什麼感受?”我很著急地要表達我的想法。
“情況不一樣!將來步雲敢這樣對你,我打斷他的腿!”他也提高了聲音,說話的聲音也很急促。
的確是情況不一樣,可我跟陳嵐一樣,都出生在普通家庭,或許我比陳嵐的情況好一點兒了,可是周圍全都是覬覦的眼睛,這一點並沒有改變!
我不做聲了,在這個問題上,我和他始終有分歧。
隔天便傳來了,陳嵐中耳炎犯了,進了醫院的消息。
我心裏挺著急的,拉著傅南衡去醫院,傅南衡本來不打算去了,被一口一個老公地磨軟了,最終還是決定跟我去。
這家醫院在市中心,不大,不過看病的人卻不少。
傅南衡心情不好,我一直挽著他的胳膊。
去耳鼻喉科要經過婦產科,門口很多挺著大肚子的孕婦,都在著急地等著。
這時候,就見婦產科的病房裏“嗖”地躥出來一個小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吧,但是個子已經很高了。
然後,診室裏又躥出來一個中年婦人,她抓住這個小姑娘就開始打,一邊打一邊說道,“讓你檢點你不聽,現在好了,不知道被哪個男人搞大了肚子了,來醫院丟人現眼!”
那個小女孩就知道哭,哭得很淒厲。
畢竟是當了母親的人了,看到這個小女孩,忍不住想起步寧來。
我和傅南衡走了過去,我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真希望步寧將來找一個好男人,如果他找了你這樣一個男人可——”
我本來想說“未婚先孕,可怎麼好的。”
可是,話還沒出口,就被他搶白,“如果找我這樣一個男人,我求之不得!”
真是自我感覺良好!
到了陳嵐的病房,傅南衡站在門口,一直不進門,我把給她帶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和她說些家常什麼的,她的眼睛一直瞟向傅南衡的方向,傅南衡沒說話。
可是,終歸,他人是來了,對我來說就是安慰。
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
在醫院的走廊裏,我忽然覺得後背挺癢的,好像有一隻蟲子突然咬了我一下子,我手裏拿著包,穿的又是大衣,特別不方便伸手去抓。
我對著傅南衡說,“老公,能不能給我抓抓癢癢?”
他看了看周圍,然後輕聲咳嗽了一下,低聲問了一句,“哪兒癢?”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在想什麼?
“我背癢!”我說了一句,“你以為我哪兒癢?”
他輕笑了一下,說道,“你都知道我說的是哪兒,還問這麼多?去旁邊。”
接著,我們倆就去了旁邊的樓道裏,大部分人都走電梯,所以,樓梯間就顯得比較暗而且很寂寥。
他的手伸進我的後背,給我抓了幾下。
“好了,可以了,不癢了!”
然後他給我抓癢的手一下子從我的背滑到了我的胸前,然後另外一隻手也滑了進來,一手扣住一個,頭抵在了我的頸窩處,一句話不說。
想必他是為了陳嵐的事情,所以情緒低落。
我也一句話不說,靜靜地聽著時間流走。
我不知道他的這個擁抱是因為情還是因為依賴。
其實,關於陳嵐的事情,我還想跟他說兩句,不過既然他聽不進去,我就先不說了。
海南“雲溪”集團的項目有了新的進度,他要去海南出差,因為我要在家裏管孩子,而且,剛接了一個項目,要和人家溝通,所以,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