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樾膝蓋貼地,“焱樾定不辜負殿下厚望。”
天帝撫著白須點頭笑著,“待我先將你神力恢複。”他指尖輕點焱樾眉心的靈台,白色的光波若隱若現,焱樾感覺身體漸漸變得輕盈,周身處在四季溫暖之中。
神脈的感應,六根清淨,焱樾的眼開始能視千裏之物,即使是空氣中的細小灰末。天帝收回指尖,“好了,你先回你宮殿去,明日早朝再宣布。”
“是,小神先行退下。”
焱樾轉身盡量放慢腳步,她不想被對方察覺自己的秘密。
剛走到殿門口,“樾兒。”
焱樾猛地回過頭,半慌張半鎮定的問道,“殿下?”
天帝的一雙眼睛像是看透了世間萬物,“若是你認為正確的事,放手去做吧,哪怕他們暫時不會理解你,但時間會證明一切。”
她恍然聽到這一句話,心口一震,他知道。焱樾眼眶瞬間濕潤,哽咽回道,“好。”伸手拂過眼角的濕潤,撣過已經變白的衣擺,大步向前。
之前在凡界,宗樾就告訴過她,凡人的一生有苦有甜,有坎坷也會有順遂,大多都那樣過來了,因為有親人的支持,有心底的執念,有不願放棄的夢想。
人間走一遭,經曆的不多。可她明白了一些道理,親人犯錯自己是有責任的,她一直再逃避,不敢同父神解釋當年的真相,像個縮頭烏龜,害怕被討厭。
害怕被牽連,害父神一直在懷念著能夠回到從前,做著不切實際的夢想。一直到今天計劃這樣的事情。
“烏雲散開,萬裏晴空。”焱樾縱身穿過雲層,百裏加急,不一會兒抵達圓壇。她從高處緩緩下落,立在圓壇中心。
眾仙紛紛看過來,紫薇帝君一下子注意到了她,鎮定的走上前來。
“樾兒,你怎麼在這兒。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去辦,你隨木易去西方尊者哪裏取一壇淨水過來,法會有用。”
焱樾用隻兩人聽見的聲音啞著嗓子道,“父神,收手吧。母神是不會回來了,她的最後一魄在我身上。”
紫薇帝君的瞳孔猛地震動了一下,又恢複如常。“莫要戲言。”
焱樾的雙眼滿是懇求,“我說的句句屬實,父神,你收手”
“住口!”紫薇帝君已經伸出手製止了她的話,“我布這個局花費了多長時間,想必現在你已經了解,我不可能現在就收手的。如今你也長大有了自己的想法,若是不成,我隨你母神一同歸西,殞沒後將我們葬在一起罷。”
“那他們!”焱樾指著圓壇下方的眾仙人,“他們憑什麼要為你犧牲!父神,你這樣太自私,可有半點神君的義務。”
“千萬年來,我一直勤勤懇懇為三界,造福眾生。可這眾生又是如何待我的!發妻殞沒,元神散盡。又有什麼意義!”紫薇帝君的眼睛彤紅,臉上的青筋凸起。
焱樾的眼裏滿是痛惜和自責,她指著自己的胸口朝紫薇帝君逼近。“是我!”
她向前跨一步,“母神才被蠻族脅迫。是因為救我,母神撕碎自己的元神為我擋住毒手。你要怪就怪我,父神,要不你就殺了我吧,興許這樣你還能找出殘留在我身體裏的一魄。”
脖子被對方緊緊捆住,紫薇帝君癲狂的眼神露出來,“你以為現在的我不想嗎?”
父神,她閉上眼睛,若是這樣你願意放手,能夠免除此次災難,那也值了。眼角一滴水花,灼傷了他的手,對方一下子鬆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