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培在辦公室裏看著近期幾樁典型的案子,時不時的做出批注,可以重點關切一下。
照理說,星期天這種日子,就應該逛逛花鳥市場,或者陪老婆逛逛菜市場什麼的,可是白恩培不行,他幾乎每天都很忙,全省的幹部監督工作,都由他這兒盯著,他這兒也就是官場的晴雨表,大多數人可以直接從他這兒來判斷近期的天氣與風向。
看了一會兒,秘書推門進來,神色有些緊張地在他耳邊說道:“白廳長,李科長好像出事了!”
“李小溪?出什麼事啊?”
“半小時前,她和他愛人賀建偉一同被帶走,人,現在就扣在洪隆的。”
“什麼?”白恩培的臉一下了就黑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叫道:“誰膽子這麼大,李小溪可是省內監廳的正局級科長,就算是洪隆市的市長也得小心應付著吧,抓我的人,他們弄明白情況沒有。”
“當然弄明白了啊!”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白恩培抬眼朝門口看去,立馬堆起一臉客氣的笑容,伸手就朝那個年紀稍長,但是精神頭很旺的男人伸手過去,雙手緊握,上下用力地晃動著叫道:“劉部長,你怎麼有空親自到華南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副省長,怎麼劉部來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啊,不會是搞我的突擊檢查吧?”
郎士寧的臉色很不正常,一臉鐵青的樣子讓白恩培也是腦子一懵,再看這位劉部長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中咯噔一聲,完了,大事不好,真的是衝著自己來的。
劉暢今年六十有二,按照規定,到了他這個級別,可以幹了六十五歲再退休。
這兩年上頭的動作變大了,劉暢一直在國內各大城市到處跑,幾乎沒怎麼閑過,圈內一句話叫,“劉暢一到,雞飛狗跳。”
這話不是隨便說說的,因為劉暢所到過的幾個地方,總有一些實權大佬落馬。
而且,他身居副部,所在的部門是沒有太大實權的,但是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監察巡視組的組長,這就厲害了,隨便到哪個省份一坐下,從上到下的官員莫不是屁股夾得緊緊的。
所以當白恩培看到劉暢臉色不帶的時候,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樣的預感也就在三秒鍾之後就應驗了。
劉暢直勾勾地看著白恩培說道:“人說你白恩培公正嚴明,剛正不阿,是隊伍裏難得一見的傍樣。我本來很欣慰,要知道你當年到學校深造的時候,是我親自給你們上的課,你是我的弟子,我也拿你當朋友,當初你是那麼的意氣風發,多麼的正派,可是再看看你這兩年幹的這些事情,跟當年哪裏還有一點點的幹係啊?白恩培,即日起,暫停手中的工作,監視居住,等你的問題交待清楚了,再等候處理。你得有個心理準備,對你的處理不會太輕的。”
白恩培身子一晃,整個人都頹了,他看了冷冰冰的郎士寧一眼,在他的臉上得到的答案是“沒救了”。
不過白恩培還是不甘心,眼巴巴地看著劉暢,問道:“我到底哪兒做錯了?”
劉暢搖了搖頭道:“死不悔改!你想通過自己的關係把你兒子弄到體製當中來對吧?別人不服從,無法順你的心,你就強行抹黑,隨意執行內監權力,對人進行控製提審,就光一條濫用職權就夠你受的了。再說這賀建偉,就他那種種行為,禍害國家未來的希望的行為,拖出去槍斃一百回都夠了。白恩培,我說的這些都算輕的了。都城南郊的濟宏寺,是你疏通的關係吧?這香油錢添得實在啊,隔三岔五地就去許願,然後再去還願,這五年以來,每年大年初一的頭柱香可都被你白廳長給承包了啊,有的人承包魚塘,有的人承包果園,還有的人在風景區裏圈地。你倒好,承包座寺廟,怎麼的,還準備在我們這一行混不下去了遁入空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