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府的人都呆了一呆, 看來這錦鄴與沈清歌果真有些貓膩,不過礙於他的身份,旁的人不敢多問,便把目光放在沈清歌身上,老夫人皺起了眉頭,萬萬沒料到是沈清歌不聲不響的勾搭了一個王爺。
錦鄴拉著沈清歌坐下,她提醒:“祖母,長寧…”
老夫人自然又想起這大逆不道的沈長寧,瞪著一旁發呆的家丁:“都愣著幹什麼, 給我拖下去。”
雲氏伸手要去拉,奈何體力不利,心力交瘁之際便昏了過去。
滿室靜下來, 沈宗呆怔的跪坐在地上,老夫人氣得扶額, 唯獨沈清歌麵色淡淡,錦鄴牽著沈清歌起身, 同沈廉道:“去別的地兒吧,這兒看得本王鬧心。”
幾人離開了老夫人的院子,沈清歌垂眸看了一眼他牽著自己的手,輕輕掙紮起來,他反倒握得更緊, 沈廉瞟了一眼,心下亂起來,摸不著頭腦。
錦鄴這般來府, 為免傳出些與沈清歌的風言風語,自然得沈廉親自接待,邀著他入書房的時候他還有些舍不得,一步三回頭的看沈清歌,隻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催促道:“你快進去,我父親等著呢。”
錦鄴忙道:“好,你快回去,我等會兒來看你。”
入了書房,沈廉連忙跪了下來,錦鄴蹙著眉連忙去扶:“沈帝師這是何意?”
“王爺,臣就這一個女兒,懇請王爺開恩。”
沈廉也是官場上的老狐狸,唯一的弱點便是沈清歌這個女兒,他見沈清歌對錦鄴的確是有情的,唯恐眼前的男子打什麼主意,這才大著膽子求一求。
錦鄴笑了笑,掀了衣袍跪下,重重叩了一禮:“請帝師準許我娶清歌,錦鄴這一生定然把她捧在心尖上,永世疼愛。”
沈廉震驚的看他:“你說什麼?”
錦鄴道:“我是真心愛她,絕無半點利用的心,帝師明鑒。”
沈廉愣了好一會兒,認真審視著錦鄴的神情,他眼中溫柔篤定,沒有半分虛情假意,沈廉忙扶他起來:“王爺,容臣再想想。”
他不敢輕易下決定,因為這風雲變幻,實在是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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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阮看著家丁將沈長寧綁上了馬車,立刻回了未聞居稟告,沈清歌淡淡勾唇:“雲氏呢?”
“一直昏迷著,聽說急火攻心,快不行了。”
沈清歌喝了一口茶,清淡的苦澀暈染在口中,回味卻又甘甜,她放下茶杯,漫不經心的道:“幫她一把吧,我等不及了。”
有家丁來院子裏來請,說沈廉要在院裏宴請錦鄴,讓沈清歌也跟著去。
宴席擺在觀景台,這兒是處小閣樓,一眼可以看遍沈府各處的景兒,是個好地方,現下正下著雪,默書為沈清歌撐著傘,她提起襖裙一步一步踩在雪上,錦鄴瞧著那身影越來越近,忍了一會兒沒忍住,索性起了身去牽她。
景氏看著沈廉,納悶道:“老爺?”
沈廉擺擺手,示意她別開口:“且觀察觀察。”
待把人牽過來,錦鄴便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把她冰涼的手裹在手心裏暖著,今兒個吃的是火鍋,冬日裏最是開胃暖身。
錦鄴甚是殷勤的為她添菜,一家人和和睦睦,偶爾說點時下熱絡的話題,這時辰便過得更快了。
錦鄴要離開之際,沈清歌主動去送他,她為他拉了拉鬥篷,囑咐著:“天氣冷,回去喝點薑湯。”
他又不同她那般嬌弱,但是沈清歌吩咐的,他也從不拒絕,溫柔的吻她眉心,珍重的道:“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沈府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安生,二房死了個沈長樂,夫妻元氣大傷,楊氏終日鬱鬱在屋,許久不出來溜達,深庸朝堂不得重用,也是惆悵得很。
而三房就更慘了,沈長寧被送去了偏僻的莊子上,雲氏半死不活,沈宗被錦鄴重傷,如今還臥病不起。
風平浪靜的,一個月過去,直到莊子裏傳來消息,道沈長寧行為不檢,同莊子裏的獵戶私定了終身,壞名聲都傳遍了,隻道是沈府這樣的大院教出來的女兒絲毫沒有規矩,氣得老夫人麵紅耳赤。
雲氏聽了這個消息,一時沒穩住,當夜就被氣死了,這對於沈宗來說無疑是個重重的打擊,這夫妻倆前頭剛走一個,後麵的這個因為這一連串事兒,已是下個床都費力,更別提來找沈清歌麻煩。
老夫人命人把沈長寧接回來,哪怕是死,也得讓她死在沈家,決不能讓她出去敗壞名聲。
未聞居得了這個消息,沈清歌立刻招了穆阮過來,附耳過去吩咐一番,穆阮一走,默書便忍不住好奇:“姑娘要做什麼?”
“來個有去無回豈不是有趣?”
穆阮辦事果然妥帖,二日便有家丁跑回來傳話,道沈長寧的馬車跌入了山穀,找了兩天尋到了屍骨,眼下正在運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