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很擔心,望著躺在病床上打點滴的良辰,時不時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
良辰皺著眉,夢並不甜美
韓伊玨進門的時候腳步有些虛浮,氣色不好,臉色有點白,濃濃的黑眼圈看著好像國寶。
劉洋看了他一眼,“昨晚幹什麼去了,熬夜了?”
“沒,就是有點感冒。”韓伊玨應付了一句,走到病床邊,看了一眼良辰,“退燒了麼?”
“你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劉洋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隻是一眼似乎都能把人看個透徹。
“哪有什麼事,你想多了。”韓伊玨笑了笑,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
“我信你才怪。”劉洋聲音有點愣,更是透著一絲無奈地道:“你在這裏盯著點,點滴掛完叫護士。”
“哦,你幹什麼去?”
“出去有事。”劉洋擺了擺手,大步離開了病房。
屋裏又安靜下來,韓伊玨就那麼傻傻地望著點滴一點點變少。
床上的良辰睡得很沉,眼睛緊緊閉著,常常的睫毛如同展翅欲飛的蝴蝶,輕輕抖動兩下後又恢複平靜。
吊瓶一共有三瓶,一瓶大的兩瓶小的,中間韓伊玨叫了兩次護士,最後一次則是拔針。
不知道是真的太累還是刻意沒醒,良辰一直沒睜開眼。
劉洋再到病房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彩色的霞遍布西麵的天空,雀鳥飛過留下一道不清晰的劃痕。
病房在醫院的11樓,這是這個醫院裏的特殊病房,環境和條件都是最好的。此時屋裏沒開空調,窗子大開,屋外的風吹進來撩動著淺藍色的窗簾。
“還沒醒嗎?”
韓伊玨搖了搖頭,眼睛依舊緊緊地盯在良辰臉上。
劉洋望了一眼良辰,轉而朝著韓伊玨道:“你回去休息吧,都一天沒吃飯了,先吃點東西。”
韓伊玨抬起頭,豁然發現劉洋嘴角有一點青腫。他皺了皺眉,試探地問:“跟我哥打架了?”
劉洋翻了翻白眼瞪著他,語氣很不耐煩:“管那麼多幹什麼?讓你走就快點走。”
韓伊玨又望了一眼良辰,明白自己即使繼續呆下去良辰也不會醒過來,換藥水兩次拔針一次都沒醒,那麼隻能證明良辰根本就沒睡。雖然心底有點失落,可他卻不想顯露出來。
待韓伊玨走後,劉洋坐到了床邊,如同江南煙雨的聲音就像細雨一般濕了良辰眼角,“人都走了,還不打算起來嗎?”
良辰睜開眼睛,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裏現在蒙了一層薄霧。
“行了,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天天就知道哭。”劉洋坐到床邊,伸手揉了揉良辰的頭發,“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叫人給你送來。”
“沒,也不是很餓。”
“不餓也要吃點。”劉洋不容置疑,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
良辰看著他,心裏好受多了。
浙州的半島別墅群,韓家公館。
“哈哈哈……”
就算沒進門,都能聽見樓上的大笑聲。
誰知這笑聲也就隻有幾秒鍾便戛然而止,緊跟著一陣乒乒乓乓的一陣亂響,一聲聲求饒便跟著傳了出來。
“哥,我錯了,我真錯了。”
“很好笑麼?”
“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韓伊磊的臥室裏,韓伊玨趴在地上求饒。
一條修長的腿壓在他背上,白色長褲,上麵有著一塊不太明顯的灰,看起來似乎是個鞋印。
韓伊磊今天穿著一件淺藍色襯衫,俊臉上就像蒙了一層寒冰。眼角的地方有著一塊烏青,嘴角有點紅腫,瞧著很是狼狽。
韓伊玨一邊求饒一邊忍著笑,憋得肚子疼。自家老哥向來高冷,同劉洋的關係比他這親弟弟還好,沒想到這兩個人今天卻是打了起來。想想他就覺得心裏痛快,小樣,你們也有今天……
韓伊磊收回了腳,冷冷的坐到沙發裏。抬了抬眼,問道:“良辰怎麼了?”
“我不知道。”掛在韓伊玨臉上的笑瞬間凝固,眼中也露出了傷懷。昨晚的良辰,今天的良辰,他一直以為他是距離良辰最近的一個人,可今天他忽然發現原來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韓伊磊從煙盒裏摸出一根煙點燃,頹廢的身影就像重疊在他的身上,他用力的抽了一口,吐出青煙飄渺,一股尼古丁的味道在屋裏彌散開來。聲音變得有些暗啞,“小玨,我希望你別跟我一樣。”
韓伊玨愣了一瞬,輕輕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身上有點冷,抬頭望了一眼中央空調。
這個世界上,窮人家的孩子和富人家的孩子總會早熟。或許見到的東西太多,遇到的事情太過複雜,所以考慮的事情總比一般的孩子要多一些。
韓伊磊手裏夾著一根早已經熄滅的煙蒂,他微微低著頭,不知道是在想事情還是在發呆,連韓伊玨什麼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他感覺那個如同白薇一樣的女孩子,總是在記憶最深的地方對著他笑,不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