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好怪。
夏夫人上樓去睡了，一個勁兒翻來覆去。夏父轉過身來，問：“怎麼了？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煎餅子。”
“我在想該怎麼和舒家說退婚的事。”
“退婚？退什麼婚？”夏父也醒了，皺眉問她。
“你那兒子不願意唄。也不知道他在折騰什麼，當初要和蘭蘭離婚，現在好了，那邊和寧嬌都沒扯清楚，現在又把蘭蘭給帶回來了。”
“你說，蘭蘭現在在我們家？”夏父也頗為驚訝。
“嗯。在給他煮麵呢！”
“這臭小子，搞什麼鬼。”夏父說著就要起身，一副凶巴巴的要教訓兒子的樣子。誰教過他腳踩兩隻船了？
“行了行了，你睡下。他們好不容易在一塊兒了，你就別湊熱鬧了。”夏夫人把丈夫給拉住，“你還看不出來呢？飛青這孩子，就喜歡蘭蘭。他要真把蘭蘭給追回來我也沒意見。老爺子和老太太也問了幾回了。”
夏父攏了攏眉，“可她那背景……”
“那有什麼辦法。你兒子喜歡，也是他作的。”
夏父哼了一聲，也就沒說話了，重新躺了回去。
***
樓下，趙蘭蘭還有些心驚膽戰。更小心翼翼的把麵煮好了，給端到房間裏去。這會兒，他已經洗好澡了，穿了睡意出來。整個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大床上。
長手長腳，把整張床占了個滿的。
她把麵給擱在一旁，走過去，搖了搖他的手臂，“夏飛青。別睡了，先起來吃點東西。”
“現在？”他眉眼挑動了下，沒睜開眼。
“嗯。我給你煮了麵，你起來吃兩口，墊墊胃。”她說著，伸手去拉他。
他睜開眼，稍用力，把她拉了下來。她整個人匍匐到他胸上。
他的呼吸，卷著醇厚的酒香，讓她幾乎都要醉了。她喘口氣，撐著身子要起來，他卻一旋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你……你快起來！”她推他。
“為什麼還要管我？”他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眼神裏有暗光閃爍，“不是恨我嗎？為什麼要來？你大可以不管我。”
他的問題，讓她也跟著怔了怔。是，為什麼接到裴亞鈞的電話後，整個人心神不寧，坐立難安？而且，她真的大可以不管他……
“因為……我不想再恨你。”她輕輕開了口，沒有再回避他的視線。雙手撐在他胸膛上，手指蜷曲著，悄然握緊，“恨一個人很累，我不想再帶著恨往下生活。受折磨的隻是自己……而且……”
他沉默，沒有接她的話，隻是看著她，等著她把話繼續說下去。
她睫毛輕輕顫栗了下，想說的話已經到喉嚨口，可是，看著他，她竟然覺得說不下去。喉間澀然的味道，讓她鼻尖發酸。側了側臉，避開他的注視，她才輕開口：“我……過幾個月，可能要去美國了……”
“定居。”她又道。聲音飄渺得像一陣青煙，仿佛風一吹就會散去。
明顯，身上的重量加重了些，他的呼吸也跟著加重。隨著他的呼吸，胸口上下起伏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