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現在都想不通,一個副市長的女兒,居然能進了譯書局,這譯書局是越來越不成樣子了。
沈若初心中冷笑,這位二太太找到局子裏來,是不準備放過她了。
局長一臉諂媚的將茶水遞給二太太,賠著笑臉:“太太,您說笑了,我們這局裏的職員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大部分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像沈若初,可是從劍橋畢業的。”
顯然這位局長不知道督軍夫人所指的人品卑劣的,就是沈若初,從劍橋大學畢業的。
二太太臉色一沉:“從劍橋大學畢業的,人品就好了?”沒想到這副市長的女兒居然是從劍橋大學畢業的,怪不得能進譯書局了。
局長臉色一白,有些吃驚的看著沈若初,便聽見二太太繼續道:“這丫頭昨天居然故意用熱咖啡燙傷了我,我聽曼文還說,她在這裏也是高傲的很,處處刁難同事,是嗎?這樣的人,你們怎麼敢用呢?”
這回連校長也吃驚的看著沈若初,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敢潑督軍二太太熱咖啡,這不是找死嗎?
“夫人,您可是堂堂督軍府的夫人,居然血口噴人?就不怕損了督軍的聲譽麼?”一直沉默的沈若初輕聲開了口,慢條斯理,“昨天在督軍府,明明是蘇小姐不小心摔倒,潑了您一身熱咖啡的,你居然說是我潑的。”
她從來都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二太太都找到局子裏來了,在同事麵前自然是要傳開的,她若忍了,以後會被同事排斥的。
蘇曼文沒想到沈若初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頂撞姑母,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麼?
“沈若初,你別在這兒裝無辜了,就是你故意絆倒我的,那咖啡才會潑了姑母一身,燙著姑母的。”蘇曼文氣急敗壞的對著沈若道。
都這種時候了,沈若初還在想著狡辯,實在是太可惡了。
沈若初聞言,麵上不動聲色,淺淺一笑:“蘇小姐,你可以冤枉我,昨日在督軍府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心中自然是比我清楚的,你不過是記恨我在工作上沒有遵從你的意思,懷恨在心,想將咖啡潑在我身上,一不小心潑在了夫人身上,便說是我絆倒你的。”
這話一出,大家看著蘇曼文平日的行為,再加上沈若初這種平靜坦然的模樣,當然是後者的話更讓人信服一些。
就連二太太都忍不住看向蘇曼文,懷疑起蘇曼文話裏的真假,自己的侄女兒,她比誰都清楚,被大哥慣壞了,又仗著有她撐腰,走哪兒都是囂張跋扈的。
蘇曼文見大家全都看向她,一時間也急了,連連擺手:“不是這樣的,姑母,局長,校長都是沈若初胡說的,她才是血口噴人。”
蘇曼文沒想到這種時候,沈若初會反咬她一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不光是丟了自己的臉,還落了個陷害人的名聲。
蘇曼文這樣的話,在大家聽來,更沒有說服力了,二太太斜睨了蘇曼文一眼,不爭氣的東西,陷害人,就得有個準備,這會子心虛了,真是太丟臉了。
為了不讓蘇曼文再丟更多的臉,二太太對著校長和局長道:“好了,校長,局長,我今日讓你們過來,我就明明白白的和你說好了,我不喜歡這個沈若初,更不喜歡她在譯書局工作,你們呢,把她給辭了。”
沈若初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二太太,這就是軍政府的勢力,所以迷城的人都畏懼軍政府,所以沈為會對一個師長巴結成那個樣子。
堂堂燕京學堂,還不是督軍府二太太一句話的事兒了。
蘇曼文聽了,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心中覺得解氣的不行,沈若初再怎麼輕狂,再怎麼囂張,姑母不要她在這兒工作了,她就不能在這兒工作了。
這就是得罪她的下場,以後譯書局裏,沒人再敢跟她過不去的。
校長和局長聽了二太太的話,兩人對視一眼,臉色沉了許多,一臉為難的樣子,二太太見此,不滿的蹙了眉:“怎麼著?這件事兒很為難嗎?我也曉得她是劍橋大學畢業的,可是你譯書局想要再招個劍橋大學畢業的,不是難事兒吧?”
名牌大學畢業的,想進譯書局的不要太多了,隻是譯書局不收罷了,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當初把蘇曼文弄進來的時候,她是省長的女兒,都不行。
還是最後她親自來說的,校長才答應下來的。
校長收回目光,對著二太太道:“太太,您跟我過來一下。”
二太太一臉的鬱悶,瞧著校長緊張的模樣,不免詫異,莫不是這個沈若初還有什麼通天的本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