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小心的問, “和流浪在宇宙的地球人有關嗎。”她記得不久之前,朱莉曾莫名問她,認為機器人具有生命力嗎?
聞言,謝爾意味深長的看了南希一眼。他道:“有關。”
果不其然。南希訕訕的,故作掩飾翻了幾頁書。腦中飛快想著轉移話題。
謝爾並不在意這個小插曲。他正目光專注著看著大屏幕裏和他有九分相像的秀美男人。
大塔海數艘小型飛船開始搜檢夢地球環境。停泊在大塔海元首背後的巨大星艦正緩緩熄火,主艙棧道大開,等待領主回歸。
大塔海元首問譚自豪,“你們謝科學家呢?他不來介紹下他的心血夢地球。”
譚自豪說,“創荒團全天監測夢地球突發情況。觀光遊覽的事一向不管, 向來都是我負責的。”
“你負責?你了解夢地球嗎,知道哪裏有觀賞價值,哪裏地區脆弱不可破壞嗎?”
大塔海元首覷了他一眼, 半眯著眼看著藍天白雲,以及雲層間炙熱耀眼的類太陽。大塔海星域的人全都沉浸在這大好山河間的美好中。
譚自豪早有準備, “當然了解!”他賣弄了一句地球上的俚語,“沒有金剛鑽, 怎麼敢攬瓷器活呢。”接著,拿出南希的旅遊觀光指南,現學現賣。
大屏幕,南希看了又看,還是忍不住指著大塔海元首, 問謝爾。“他是你什麼人?”
謝爾目光探究的看著她,低沉道:“你眼睛能透穿我們基因排列順序?”他吃驚的指著大屏幕,“隻是實時影訊也能看透。”
“自然是……不能的。”南希更加好奇道:“他真是你爸爸嗎。”
“爸爸?”謝爾眉毛挑挑, 想了想去翻南希翻譯的漢語橫茲對照,雖然還沒編完。謝爾依稀記得這個詞已經譯過。
謝爾很快找到,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沒有念出‘父親’那兩個字。隻說了句:“嗯。”
南希頓時像發現了什麼小秘密一樣,小小哇哦一聲,腦海上演更加精彩的豪門大戲。一邊津津有味的腦補著謝爾身世,一邊觀察著謝爾看他父親的表情。
謝爾從容不迫,麵無波瀾,甚至還從保險櫃拿出一瓶珍藏的液體可飲物——紅酒。南希還在驚歎謝爾的鎮靜,剛和謝爾接通視訊的何夕卻皺起了眉頭。
多年共事,南希知道謝爾此時的鎮定自若不過是表象,謝爾很少這麼反常。他在隱忍怒氣,克製著不發作。上次謝爾這麼震怒,還是她在原始海底傷了南希。
“謝……”何夕欲言又止,有心想勸些什麼,又覺得話語徒勞無功。
“恩?”謝爾笑著,拿著一塊銀板調度著什麼。他問:“大塔海來了多少星艦,幾艘戰艦,幾艘護衛艦,逃生艙安全艙……算了,你把大塔海部隊過境的衛星錄像發給我。”
何夕又驚又怒,道:“謝!”
謝爾淡淡道:“我在圖海沼澤建有觀測站,我現在派人從這過去,機器部收集數據隻比你直接給我慢十分鍾。”
南希也聽出不對勁,抓著謝爾胳膊道:“謝爾你想幹什麼。”她直覺有哪裏不對,大塔海元首除了是謝爾父親,還是大塔海領主。
現在南希還不知道謝爾的身世的豪門恩怨是什麼。南希卻清楚知道,謝爾隻是一個科學家。他說過,大塔海占有三大星域最豐富的資源,安卡府和橫茲都和大塔海做交易。
南希一個衝動,從背後抱住謝爾的腰,哭聲道:“謝爾我沒有家了,是你把我從茫茫宇宙挖回來,你是想辦法打開時間膠囊,把我從人體冰凍機裏救出來。你如果出事,我怎麼辦。謝爾,我怎麼辦?”
南希無助極了。
她在這個宇宙,從時間空間都沒有家。南希好不容易在創荒團,在謝爾身上找到點歸屬感和依存感。無論是不是出於功利的喜歡,南希都不希望謝爾和大塔海領主叫板。
謝爾背後貼上一具柔.軟的身軀,渾身一僵。在無數個冰冷的星夜,日日萬萬個和冰冷金屬打交道時。在撈出來的時間膠囊,大家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打開,謝爾從未想過,機器裏會是一個孤寂無助的小姑娘。
何夕從大屏幕上清楚的看到謝爾有所觸動的臉。南希背對著謝爾,看不見他的表情。隻察覺他僵硬的身體沒有一絲軟化,仿佛還在生氣一樣。心裏怕極了,她怯怯的收回手。
謝爾驀地拉住正在退縮的手,他緩緩將南希的一隻手包裹在掌心。柔.軟粉.嫩的小拳頭像沒有骨頭似的,軟綿綿的。她把朝霞攢在手上,藏在他的掌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