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文卓的異樣大家都看見了,隻是,現在卻沒有人會管他,幾個人都關心的圍在賀蘭雪的身邊。軒轅澤緊緊抱著她,不斷的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沒事了,都過去了,過去了……”他的聲音帶著輕柔的磁性,慢慢的將賀蘭雪那顆狂躁不安的心安撫下來。
“公主……”兩個丫頭的眼眶都嚇紅了,偎在賀蘭雪的身前,小聲的呼喚著。
“我沒事。”賀蘭雪抬頭,麵紗下的她臉色蒼白,原本粉紅的唇都沒了一點血色。看著偎在身邊三張焦急關切的臉,她虛弱的笑了笑,“我沒事。”她的目光越過阿蘿,落在納蘭文卓身上,許久,才說出一句話,“要我放下一切去救他們我做不到,我隻能保證自己不會插手。”這也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皇帝若要真殺納蘭辰亦,她即便是阻攔也沒有用……
軒轅澤見她心情平複了,心裏放心了些,慢慢放開了她。阿蘿見了,忙站到賀蘭雪的身後,隔開了他們倆。
納蘭文卓腦中還在回響著賀蘭雪的話,他的父親是個負心人,他的娘親是殺人凶手!直到賀蘭雪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他才慢慢的回神,“我……能看看你的臉嗎?”他想知道,她究竟是誰。太子姐夫說他認識,他自己也覺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賀蘭雪聽了,看了他兩眼,終是歎息一聲,緩緩解開麵紗,露出臉來,“橫豎我們也見過,以後也免不了會再見,你要見,就看吧。”麵紗落開,絕美的容顏出現在幾人麵前,凝脂玉膚,麵若芙蓉,隻是剛剛動了心緒,臉色失了幾分顏色,卻又多了一份柔弱的美,將她剛才的淩厲之氣減弱了幾分。
納蘭文卓呆了呆,越看越覺得熟悉,那雙眼睛,若秋水琉璃,清澈的像山間清泉,幹淨剔透,隻一眼,就望進人的心裏。“你是念兒?”納蘭文卓終於想起來,隻是還不太確定。隻因那時的念兒雖然也算秀麗,可絕沒有現在的賀蘭雪絕麗無雙。
“是我。”賀蘭雪又恢複了清冷,淡淡應了聲。“當日我進丞相府,就是為了給我娘報仇。你娘今日的種種結果,都是我的手筆,你若心有怨恨,我也不會怪你。反正你姐姐本就多,也不差我一個!”同為子女,她會為母報仇,納蘭文卓也完全有理由恨她。
納蘭文卓原本暗淡的神色,在聽到她最後一句話後,眼神一亮,眸中露出不確定的驚喜,“你決定認我了嗎?”她的聲音雖然冷淡聽著沒感情,可她話裏的意思,納蘭文卓聽懂了。母親的錯已經鑄下,他無力挽回什麼,那就抓住現在的。他雖然不大,可是也知道善惡,也明白事理。身世的事情,軒轅澤和賀蘭雪沒必要騙他,再加上他以前有不小心偷聽到錦芬和納蘭若雨的對話,她們兩個人在商量什麼下毒,毒死之類的話,他當時沒在意,以為是說老鼠,現在想想隻覺得可怕……
如果真的是娘親害死了賀蘭雪的娘親,他隻覺得內疚和不安。他有些不知怎麼麵對賀蘭雪的感覺……
作為兒子,錦芬對他的疼愛可以說是沒的說。那可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大家族裏的齷齪事,從不在他的麵前提起,也一直教育他做人的道理,要他勤奮讀書,寬厚仁和……這樣一個處處為他著想的娘親突然變成了隨意害人性命的毒婦,他實在是不願意相信。可,別人說的他也許不信,就是賀蘭雪親自說了,他也會半信半疑。可,是軒轅澤說了,他就從內心深處信了!
這就是一個人的威信和魅力!軒轅澤這個太子,不僅在他的心裏儒雅尊貴,風華無雙,就是在整個月華王朝,提起太子殿下,幾乎沒人不稱讚。
“你不恨我嗎?”賀蘭雪有些詫異,她不相信在聽到自己的這番話後,納蘭文卓的心裏沒有一點的怨恨和不滿?自問要是她,她也沒那個肚量。
納蘭文卓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自然的垂下了頭,低聲喃喃道,“恨倒是不恨,隻是心裏有些難過……”是難過自己的母親如今形同死人,躺在chuang上不能動彈;還是難過賀蘭雪的娘親年紀輕輕就被人害死,賀蘭雪孤苦無依這麼多年?沒有人問他,他也沒有解釋。隻是屋子裏的人都能看得出,他是真的難過!
賀蘭雪眸中詫異閃過,隨即有了一絲暖色,“好,你即認我,我定會想方設法護你周全。如今禦林軍隻是圍府,皇上並未下旨,就表示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糟。你回去要約束好府中的下人,莫要再生出任何事來,你……自己小心。”她彎唇笑了笑,叮囑道。短短幾句交流,姐弟倆卻都有了一種屬於親人的溫暖感覺。或許是因為兩人身上都流著那人的血液,不得不說,血緣真是個奇怪又玄妙的東西!賀蘭雪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初,少了剛才的清冷之色。
“恩,謝謝姐姐。”納蘭文卓很是乖巧的點頭。納蘭若雨對他也很是疼愛,可卻沒有和賀蘭雪在一起時這種淡淡的,無法用言語說出來的溫情。對於她,納蘭文卓有些依戀!
軒轅澤打了個手勢,流雲就走過來恭敬的道,“大公子,請隨小的離開。”
納蘭文卓有些不舍,可也知道自己真的不能久留,不舍的目光看了看賀蘭雪,見她笑望著自己,心裏一暖。又看向軒轅澤,見他也麵色溫潤,眼角帶笑,卻同樣沒有半點挽留的意思,就不甘扁了扁嘴巴,“那我回去了。”說完,也不再看兩人一眼,悶聲不響的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