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辦方負責人是個肥婆,摳的要命,這麼多的活兒,就找了我們幾個學生,而且連午飯都不管。
大中午的,我們幾個學生跑到路邊,買了煎餅果子;也沒地方坐,就蹲在展廳門口啃。
那時我真的沒想到,命運又將我和藍姐,交織在了一起。
當時我正低著頭,狼吞虎咽地吃飯;遠遠地,就聽見了肥婆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這次展覽,能請到你這位美女主持,肯定能為展會增光添彩!現場成交量,也一定會蹭蹭往上長!”
“肥姐,你又拿我開玩笑,我哪兒有那麼大魅力呀。”這個聲音,好熟悉,我抬頭一看,整個人都木了……
藍姐,是藍姐!她還是那麼美,那麼高貴,比以前更成熟了。
她在一群女人的擁簇中,談笑風生,像極了電影明星。
她沒有看到我,跟那些人聊得很投入。
反倒是肥婆蹭蹭衝過來,對我們幾個吼道:“別蹲在這裏扒食,跟乞丐似得,不夠丟人的,影響展會形象!”
當時有個學生站起來,說你們不管飯,還不讓我們吃飯啊?
肥婆顧忌麵子,不願跟我們爭吵,直接掏出兩張大鈔,往地上一扔,“立刻給我消失。”
那學生沒撿錢,說就二百塊錢,你也太摳了,還不夠我們幾個塞牙縫的。
“你們別太過分!”肥婆有些動怒了,聲音挺大的,已經吸引了藍姐的注意。
那學生說二百不夠,得再加二百。
我知道他是在整肥婆,我也挺願看肥婆吃癟的,但現在卻真不是時候。
聽到爭吵,藍姐她們走了過來,那一刻,我緊張死了。
我魂牽夢繞的人,終於出現在了眼前,我竟不知道是該麵對,還是逃避。
肥婆看藍姐她們過來,怕丟了麵子,又趕緊掏了二百,往地上一扔,“趕緊滾!”
那學生就招呼我們說,“來來來,趕緊撿錢,一人一百。”
他們幾個都去撿,確實跟乞丐似得,我沒動,因為藍姐已經看見我了。
我緩緩站起身,目光複雜地看著她,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聲音有些沙啞道:“姐……”
藍姐看著我,很平靜,我猜不透她在想什麼;我們之間,似乎多了一層看不見的阻隔。
肥婆看看我,又看看藍姐,就問她,“夏藍,你們認識?”
藍姐呼了口氣,笑著跟肥婆說,“不認識,我怎麼會跟一個搬運工認識?”
肥婆一笑,“我就說嘛,咱大主播是什麼身份?!現在的年輕人,看見美女就套近乎;見到你叫姐,那見到我,豈不是得喊媽了?”
“哈哈哈哈……”她們那幫人,笑的前仰後合,又談笑風生的進了展廳。
可我的心卻涼透了,我日思夜想的她,竟然說不認識我了……
我和藍姐,最終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整個中午,我神情恍惚,心裏像被針紮了一樣,一陣陣刺痛。
幾個學生過來問我說,你跟那大美女認識?
我不願說話,他們就識趣的走開了。
下午展會開幕,藍姐穿著酒紅色的禮服,站在舞台中央,笑容滿麵,侃侃而談。
我靠在展廳的角落,默默看著她,腦海中,又想起了我們初次見麵時,她穿著棗紅色外套,背靠在寶馬前,笑著衝我招手的畫麵。
可往事如煙,如今,已不再從前。
開幕式結束,我們幾個搬運工,又開始忙活起來。
因為現場有成交的話,隻要客戶刷完卡,我們就得把東西封箱,搬到客戶車上。
這次展會,肥婆請了很多漂亮的女講解員,藍姐也跟著講解。
很多人都往藍姐那兒湊,隻要藍姐講解過的,那些男客商們,都搶著購買。
我惡心的要命,那些人看著挺斯文的,其實腦子裏肮髒的很。
藍姐叫人搬東西的時候,唯獨不叫我,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後來實在忙不過來,就指著我說,“那誰,站在那裏愣什麼?沒看這邊忙不過來嗎?”
我氣得要命,你都不叫我,結果還怨到我頭上了。
我氣呼呼地走過去,藍姐就在我旁邊冷嘲熱諷,“胖姐找的這是什麼人?一點眼力價都沒有,幹站著要能賺錢,那錢也太好賺了吧。”
這個女人,真是不放棄任何打擊我的機會。
我往外搬東西的時候,她跟在我身後,指指點點,說現在的孩子,笨手笨腳,幹活毛毛躁躁,看著就讓人上火。
我快被氣炸了,就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卻驕傲說,你瞪什麼瞪?小心我扣你工錢。
我覺得,我和藍姐是天生的宿敵,隻要一見麵,絕對會鬧矛盾!
後來她欺負我上癮了,就讓別人停下,專讓我自己搬,把我累得滿頭大汗,還不讓我休息。
我真不該和她見麵,一見麵,就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