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憶當時的情景,我感覺那是我人生中,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還好我命大,沒有死;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裏了,渾身纏的跟木乃伊似得。
病房裏就我一個人,手上掛著吊瓶;外麵的陽光很刺眼,我眯著眼睛,喉嚨幹的要命。
我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嘴唇卻疼的厲害。
我想坐起來,可渾身使不上勁,感覺整個身體,都不聽使喚了。
那時的我,挺害怕的,以為自己殘廢了,再也配不上藍姐了。
後來還是護士發現我醒了,給我灌了口水,又說要給我叫家屬。
在海城,我哪兒有家屬啊?
藍姐是我唯一的親人,但她是不會知道我住院的。
結果真有人進來了,是張教授和他愛人。
張教授看著我,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我忍著疼痛,勉強張口,細微地叫了聲“老師”。
張教授站在床前,一個勁兒搖頭歎息。
“醒過來就好了,老張,這下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裏了。”張教授的愛人,輕輕撫著他的後背。
張教授轉過身,語氣哽咽說,“多好的孩子啊?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
他愛人就說,沒事的,咱不都報警了嗎?等孩子恢複過來,警察會調查這件事的。
張教授就握著拳頭,咬牙說,猖狂!這些賊人,真是猖狂!連我海大的學生都敢打!王宇,告訴老師,這是誰幹的?
“行了,消消氣吧,孩子剛醒過來,你讓他休息休息吧。”他愛人拉著張教授,把他拽出了病房。
我躺在床上,隻有眼睛能動。
我努力回憶之前的事,可被夏雨他們打完之後,整個記憶就斷了。
我不知道誰把我送到了醫院,也不知道,是誰聯係了張教授。
過了兩天,我嘴唇的傷口愈合了,這才開口問清了始末。
張教授說,當時是賓館的服務員,第二天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的我。
當時我被扔在洗手間裏,馬上就要斷氣了。
後來賓館那邊,把我送進了醫院。
可當時的醫院,搶救不了我,賓館的人也沒辦法,就把我扔在了那裏。
那會兒剛好碰上張教授給我打電話,問我做家教的事,這才知道我出了事,就趕緊趕過來,又動用關係,把我送到了一家私人醫院,是專門給市裏的大人物看病的醫院。
我他媽真是命大!命大啊!蒼天庇佑!
後來警察來了,他們問我,這事是誰幹的,他們為什麼要打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是夏雨,藍姐的妹妹,我又怎麼能讓警察抓她?
我不吭聲,警察就說,你不用害怕,這起事件,已經構成了犯罪,如果證據充足,我們會嚴懲凶手的。
我抿著嘴,努力搖了搖頭,說沒事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警察就說,不是你說沒事就沒事了,這涉及到法律,請你配合我們工作。
我是堅決不能說的,如果夏雨被抓起來,藍姐肯定傷心死了。
我一直保持沉默,警察也沒辦法,他們說過後再來,就離開了病房。
接著張教授就進來了,他咬牙說,“王宇,有什麼事,你就跟警察說,不用害怕;老師動用了關係,隻要能抓到凶手,一定從重處理。”
我流著眼淚,笑著說,“老師,謝謝你!不過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想再追究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