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對我來說,怎麼就這麼難得到呢?
不是彼此相愛,就能在一起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阻撓我們?
我們錯了嗎?錯在了哪裏?
我灌著酒,像個瘋子一樣,又哭又笑。
我心裏憋氣,就拿拳頭砸宿舍的門,每一拳都用盡全力,發泄著心頭的不滿。
“哥!你怎麼了哥?”
遠遠的,藝基就從走廊裏跑過來;他拉著我,勸我不要自殘。
我說你滾!老子不要你管!
藝基就抱著我的腰,使勁往後拽我。
“你個死基佬,少他媽占我便宜!”我掰著藝基的手,衝他吼道。
藝基不鬆手,緊咬著牙說,“哥,你不要這樣,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有困難,可以跟我說。”
我就怒吼道,“你給我滾,老子再不濟,也不需要基佬同情!”
我罵完,藝基真的鬆手了;他哭了,擦著眼淚,突然衝我大叫,“你以為我願意嗎?我生下來就這樣,我有什麼辦法?!”
藝基咬著嘴唇,白淨的臉上,都是眼淚。
我雖然醉了,但還有人性;剛才的話,我確實說得有些過了。
基佬也是人,也需要尊嚴,他們不比別人低一等,而我卻不把他當人看。
我迷迷糊糊說,藝基,對不起……
他哭著,淚眼婆娑地看著我說,“哥,真的,生活沒有過不去的坎;曾經,我自殺過,吃過安眠藥,跳過江,甚至躺在馬路上,想讓車把我軋死;你知道嗎?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像表麵那麼美好的。”
我看著藝基,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是個有故事的基佬,我應該尊重他的。
藝基轉身,抄起桌上的白酒,狠狠灌了一口。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讓他坐下來,“兄弟,對不起,我喝醉了,剛才的話,你就當我放屁吧。”
藝基坐下來,又猛地灌了一口酒;他絕望地望著窗外,自言自語說,自從我記事起,就對男生有莫名的好感,那會兒還小,我以為所有人,都和我一樣。
後來上了小學,在廁所方便,我每次看到男生的丁丁,就會莫名地心跳加速。
我就問同桌,他有沒有這種感覺?
那同桌壞死了,他當著全班的麵,大聲說:臥槽,藝基喜歡男的,他看見丁丁就想舔!
當時班裏震驚了,接著就是哄堂大笑,又對我指指點點。
後來,以前跟我要好的朋友,開始疏遠我;班裏的小霸王,天天欺負我。
我變得越來越孤獨,身邊不但沒有朋友,而且天天受欺負,遭人恥笑。
十歲那年,我跳江了,那會兒我才十歲,十歲啊!
我隻想一死了之,再也不想活在世俗的偏見裏了。
可還是有好心人,把我救了。
我爸就告訴我說,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你要勇敢的活著。
幸好我父母,沒有放棄我,他們一直鼓勵我,疼愛我,讓我轉學,還搬了家。
可我仍然見不得光,每天都用孤獨、冷漠來掩飾著自己。
雖然我沒有朋友,但父母給我的愛,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可就在高三那年,我父母因為要工錢,供我上大學,結果被包工頭給活活打死了!
我家裏的親戚,都不頂用;我父母就那麼含冤而死了……
你知道嗎?那晚,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藥。
要不是親戚發現的早,我早就跟父母一起去了。
後來,我想明白了,我要勇敢快樂的活著,因為我是父母,在這世上的延續。
……
聽了藝基的話,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眼淚說,“藝基,如果你不嫌棄我,咱們就做兄弟吧。”
藝基看著我,久久不說話。
我怕藝基誤會,就說我是真想和你做兄弟,並不是找個理由,拒絕和你搞基的。
藝基就哭著說,“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嫌棄我是基佬嗎?”
我搖搖頭,非常肯定地說,“在我眼裏,隻有兄弟,沒有基佬。”
藝基“哇”地哭了起來,“哥,謝謝你,終於有人跟我做朋友了!”
我說不是朋友,是兄弟!
藝基朝我撲過來,我用力摟著他。
我再也感覺不到惡心了,人隻有彼此理解,才能相互尊重。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藍姐竟然來了。
她站在門口,默默地看了我們半天,才尖叫道:“王宇!你不接我電話,竟然在這裏搞基!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