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高高的抬著頭顱,不讓淚珠滑下。
可是,流淚與感情一樣,都是無法自控的事情啊!
頭頂風雪依舊,公主絕美的臉龐上,冰冷如霜。
走到山下的那一刻,公主忽然一個趔趄,一下子被旁邊的宮女扶住了,嘴角鮮血涔涔。
“公主!”宮女扶住公主之後,一眼就看到了公主嘴角的血跡,頓時驚呼了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公主她——”
侍衛們馬上圍了上來,公主卻是猛然抬手,止住了他們的動作。
公主抬頭看著天上的大雪紛紛,無視嘴角的血跡,輕輕開口說道:“老天,你沒長眼嗎?你一定要這樣逼我嗎?”
說完這句話,公主緩緩轉身看著山頂的位置。
那裏已經看不清山門了。
風雪越發的大了起來,遮住了整個世界。
公主用力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淚水瞬間模糊了全部的視線。
圓睿,如果你死了。
我便陪著你!
此時此刻,寺廟之中,一個年輕俊秀的和尚,穿著灰色僧服,盤膝坐在蒲團上,一手敲著木魚,一手撚著佛珠,不停的念著經文。
旁邊站著一排的侍衛,為首一個白發太監總管,抱著拂塵站在了和尚的旁邊。
總管太監歎息一聲,說道:“雜家也不想這麼做。圓睿大師,要怪就隻能怪公主為了您,不惜公然與皇上抗婚。公主和親,這是我朝曆來的規矩。況且這是公主沒出世的時候,就已經定好的親事,等到公主長成,皇上指婚,天經地義。”
圓睿大師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依然不停的敲著木魚,念著經文。
總管太監繼續說道:“如果大師還活在這個世上,公主必不肯嫁。要怪,就怪公主不該對大師您起了心思……”
圓睿手裏的木魚,驟然停下。
圓睿輕輕抬眸,朝著總管太監看了過去。
總管太監心底也是一陣忍不住的驚歎。
這個圓睿果真是姿容無雙啊!就算是出家做了和尚,依然風采卓然,才華橫溢,難怪公主會對他一再傾心。
“施主,貧僧不過是一介出家人,從未貪圖富貴。對公主更是……不敢妄想。”圓睿輕輕開口回答:“貧僧已經退讓到如此地步,施主仍舊不肯放過貧僧嗎?”
“不是雜家不想放過大師,而是公主她……”總管太監歎息一聲,也是說不下去了。
“大師,我是個粗人。我就實話說了吧。”總管太監硬著頭皮說道:“公主此次聯姻的對象,是最強大的鄰國,如果公主不能按時和親,對方勢必會舉兵入侵,屆時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啊大師!都說我佛慈悲,大師,雜家求您了!別難為雜家,雜家也是無可奈何!您就看在邊境線上那十萬軍民,大師您……”
圓睿微微垂眸,輕輕點頭,說道:“貧僧明白了。”
“那好,雜家就在外麵候著了。”總管太監對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將一個托盤放在了圓睿的麵前。
朱漆托盤上,一瓶白玉瓶毒酒,一隻白玉杯。
這就是皇家要了結圓睿大師的刑具。
總管太監帶著侍衛們紛紛離開了大殿。
隻剩下了圓睿一個人坐在了蒲團上,默默的念完了剩下的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