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囑咐周睿洋不要亂吃東西,沈樂童就隻是給他灌了一些溫水,又出去買了點兒粥回來,這一晚上下來,周睿洋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沈樂童,連眨眼都很少。
“看什麼,我又不會跑。”沈樂童皺著眉頭說道。
周睿洋手裏攥著溫水杯,低頭抿了一下唇,“你這次出來,你們老板肯定不願意了吧。”
“我把工作辭了。”忙了一晚上的沈樂童抻過凳子坐下,淡淡地說道。
“辭......辭了?”周睿洋手裏的一杯水差點兒沒灑了滿□□,“那麼好的工作你說辭就辭了?”
“好麼?”沈樂童抓過桌子上小姑娘留下的n_ai糖,扔到了嘴裏一塊兒,“就是大學畢業以後忙著養活自己時瞎找的,感覺也不太適合我。”
周睿洋輕抖著手上的水,“你媽知道這事兒嗎?”
“不知道啊,我還沒告訴她,我決定等我在這邊安定下來以後再跟她說。”沈樂童一手撐著病床說道。
“你......你要留在這邊?”周睿洋問。
“嗯。”沈樂童點點頭,“這回輪到你了,我沒地方住,你得暫時收留我一下。”
周睿洋笑,他雖然對沈樂童辭職這件事感到一點兒惋惜,但是想著以後又能每天看到沈樂童了就覺得很安心,“成,隻要你不嫌我那兒地方小就行。”
“沒求你那兒能有多大,夠我睡覺就成。”沈樂童打了個嗬欠道,“我扶你躺著吧。”
“別,等會兒。”周睿洋把溫水杯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我想上個廁所。”
“成。”沈樂童取下掛在一旁的點滴瓶子,一手小心地攙住周睿洋,扶著他慢慢地向衛生間走去。
和上次去衛生間不同的是,周睿洋這次把身子挺得直直的,一臉驕傲。他周睿洋以後上廁所再也不用一個人慢慢挪了,有人攙著他還給他拿藥瓶子。
“你就上個廁所怎麼跟走紅毯似的。”沈樂童瞥了一眼表情誇張的周睿洋說道。
“儀式感,上廁所也要保持優雅。”周睿洋嘴貧地說道。
“少來,趕緊尿。”沈樂童把周睿洋扶到一個坑前催促道。
“行行行。”周睿洋懶懶地點頭道,抬著這兩天因為紮針有些麻木的左手,用右手去解褲子,但是腹部的紗布因為傷口裂開一次而包裹得更嚴實了,令周睿洋有些找不著頭緒。
“費勁。”沈樂童看著周睿洋有些笨拙的左手說道,把藥瓶子掛在一旁的鉤子上,去幫周睿洋解褲子。
周睿洋咽了一下口水,感受著沈樂童離著自己極近極近,一雙手還時不時地碰上自己那有些敏感的部位一下,弄得他有些燒燒的,在這種感覺進一步演化之前,周睿洋連忙道:“行了行了小樂樂,剩下的我自己來就成了,你往後退,小心我尿你身上。”
沈樂童樂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你當你那是高壓呲水槍啊?”
“別說,我可能還真有點兒威力。”周睿洋沒皮沒臉地說著葷話。
沈樂童“切”了一聲,站在周睿洋的身後,背對著他,抱著胳膊忽然幽幽問道:“周睿洋,我就問這一次,你跟我說實話,你是同x_ing戀嗎?”
周睿洋聽著這話差點兒把尿憋回去,狠狠咬了一下腮幫子,說了句:“不是。”
周睿洋沒有辦法承認,他雖然不否認自己對沈樂童有感覺,但是他沒搞懂這是不是喜歡,是不是愛,更不能確定,如果自己真的是,沈樂童會怎麼看他,會不會還像那天一樣大罵他變態,然後從他身邊離開。
周睿洋否定了沈樂童的提問,將所有不應該出現的情緒深深埋在了心裏,憋死也不想說出來,想著或許埋著埋著就爛了,或許藏著藏著就找不見了。
隻是他埋進心裏的,不是破布爛紙,而是一顆種子。
“不是就好。”沈樂童小聲說道,聲音微微發顫,就像是周睿洋提著褲子的手一樣。
沈樂童將周睿洋扶回了病房,摟著他的肩讓他躺下,周睿洋在沈樂童離自己很近的時候狠狠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那表情簡直就像是在吸毒一般。
“睡吧,好好休息傷口才能好得快。”沈樂童說道,坐在凳子上慵懶地趴在病床的邊緣向周睿洋說道。
周睿洋艱難地扭了扭身子,“你在我旁邊睡吧,這床也不算小。”
沈樂童敲了一下周睿洋的膝蓋,把被他弄亂的被子重新整理好,說道:“老實點兒,你快點兒好比什麼都強,病好趕緊回家,也省得我在這兒受罪。”
周睿洋停止了毛毛蟲一般的扭動,看著沈樂童有些擔憂的神情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