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然咬唇，突然噤聲。
君無見眼神深深望著她，等了半響，卻也沒等到她的回答。
他臉上的苦笑也漸漸的消失，最後默然，“……我懂了。”
無塵最終被他的人送回了國師府。
是孟思然提議，因為此時的雲楓還沒離去，正在國師府中賞花品茶。有雲楓出手，就算是再難的毒，孟思然相信無塵也不會有事。
君無見送完了人，就要帶著她走。
卻又被她攔住，“君無見，算我求你。放過我。”
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可能了。
雖然這次他救她，她很感激。
但最多，她也隻能做到以後不再恨他。
“為什麼？你喜歡上無塵了？”問這句話時，君無見渾身的殺氣幾乎是控製不住外泄。
“你想幹什麼？”孟思然緊張問他。
望向他的眼底帶上防備。
“君無見，你要敢動國師府，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國師府要是有什麼事，我也絕對不會獨活！”她整個人都變得激動。
君無見雙眼瞳孔猛地緊縮，抱著她的動作緊得更像是恨不得直接將她鑲嵌在懷裏，再也無法分離。
“阿然，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我愛的人一直是你。”他道。
孟思然抿唇不語。
“我不會再留在你身邊。”
“國師府，才是我的歸宿。”她回，語氣漠然。
實則現如今的她，早就沒了歸宿，天下之大，哪裏都不是她的歸宿。
國師府不是，君無見這裏，更不可能。
“放我走。不然，我隻能一死了之。”
閉眼，她隻能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去威脅君無見放手。
她是真的累了。
“阿然，就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君無見神色痛苦。
孟思然笑著拔下頭上的簪子，猛地紮進肩頭，這一下是誰都沒想到的。
君無見愣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猛地抓住她手腕，“你瘋了！”眼底的怒氣跟著飛快上湧。
“不是瘋了。”孟思然搖頭，表情平靜看了眼流血的傷口，“你看這傷，能恢複到以前完好無損的模樣嗎？”
這一下，她刺的並不深。
傷口很淺，隻要稍微找個醫術好點的大夫都能辦到。
君無見剛想點頭，身影又猛地頓住，“你……”
電光火石間他像是已經反應過來了孟思然真正想說的話是什麼。
孟思然甩開他，握著簪子拔出，就要再次照著傷口刺進，被他察覺及時阻攔。
“就算恨我，你也沒必要折磨你自己。”君無見語氣沉痛。
孟思然神色淡淡，動作被他製住，便也不再強求，隻接著剛才的話道：“能好。畢竟，這傷口太淺，但如果……我再一次次去更重的傷害呢？”
那恐怕是再好的神醫，也沒有本事能醫得好了吧。
望著她，君無見的手慢慢就鬆了力道。
像是再也找不到借口去挽留她。
他紅了眼，“好。”
幾乎是咬碎了牙，他才將這句回答說出口。
“謝謝。”孟思然從容後退扶著柱子站穩，臉色極白。
君無見看的心疼，很想去扶她一把。
但他心底也很清楚，此時的她對他究竟有多抗拒，避之不及……
“你，好好照顧自己。”強迫轉身，他顫著音囑咐。
“君無見。”身後，孟思然叫住他，“我不恨你了。這輩子，我隻想我們之間再無瓜葛，相忘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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