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對沈石頭的了解, 僅限於劇情之中的走馬觀花,此刻見到了本尊,真心覺得這是一名有趣的大叔。
沈石頭臉龐圓潤,泛著紅光,生氣蓬勃,嘴唇上邊掛著兩撇小胡子,隨著他說話的動作一甩一甩,與四處觀望的眼神同一個動作頻率,構成了生動的神情, 讓人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沈石頭很有親和力,在自己的徒弟麵前也沒有任何架子,逡巡在他們之間, 挨個詢問在自己閉關期間,功夫是否有所長進。
當然, 也會詢問天山派近期有沒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處理。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人精沈石頭已經看見了頂著一張生麵孔的炎玥, 炎玥膽子小,見到沈石頭望了過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低著頭漲紅了臉,挪了兩步, 又縮到沈烈身後去了。
沈烈等著自己老爹和眾位弟子寒暄完,見他終於回過神來發現炎玥的存在,便立馬站出來, 向沈石頭說明炎玥的經曆,並且表示想要收留炎玥的想法:“炎玥沒有親人在世上,一個人孤苦伶仃,怪可憐的。她的學識比咱天山派的所有人都要高,留下來整理書房之中的典籍最合適不過,許多典籍年歲已久,或許需要重新抄錄。我知道派中收弟子的規矩很嚴格,這些都可以慢慢考察,先讓她留下來,有一份事情做也是好的。說不定,以後還能夠尋到她家裏人,再把她送過去。”
沈烈一段話說的頭頭是道,不容讓人拒絕。唐可盯著地板出神,思考要如何才能夠揪到炎玥的小辮子。但是這個不說話的模樣,配上她淩厲的眉眼,讓她周身布滿了低氣壓,天山派眾人都以為她在醞釀怒火,一句話都不敢插。
這廂沈石頭也沒有馬上答應,皺著眉頭打量炎玥,到底是在自己的門派中安插一個外人,作為一派掌門人,自然要謹慎。沈烈見自己的老爹不說話,拽著他走了幾步,到離眾人稍微有些距離的一個角落,貼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啥,沈石頭先是麵色凝重,繼而又兩眼放光,半仰起頭,與正好抬起頭看著他的兒子一對視,兩眼又再次充滿了笑意。
“想來,在我閉關的數日,你們對炎玥也有所了解了。把她留下來,我沒有什麼意見,但是我還不能將她收為弟子,還要考察一段時間,再決定,可好?”沈石頭這句話是對眾位天山派眾位弟子說的,大家都非常喜歡炎玥,自然也都點頭答應。
“多些掌門人收留,炎玥感激不盡。”炎玥本來扭扭捏捏,擔心沈石頭會趕她出去,萬萬沒想到沈石頭居然答應得如此爽快,心下一喜,半拉起裙裾,居然就要跪了下去。
“誒誒誒!”沈石頭扶起她的雙臂,愣是把她拉了起來,沒有接受這一跪,“炎玥姑娘,我還不是你師父呢,你可不能跪我。無功不受跪,會折壽的。”
“沈掌門願意收留炎玥,就是炎玥的再生父母,炎玥萬分感激。”炎玥雙目含淚,我見猶憐。
“師父!”唐可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與這歡快、感動的氣氛格格不入,本來漸漸熱鬧起來的大廳忽然之間鴉雀無聲,每個人的目光皆落在她的身上,卻又不敢說一個字,隻是看著唐可從一個毫無存在感的位置走了出來,來到沈石頭和炎玥的麵前。
再這人人皆畏懼的氛圍之中,估計隻有沈石頭一個人敢說話,他笑嘻嘻的,似乎還有點討好的情緒在裏麵:“小可,炎玥一個小姑娘,無依無靠,著實可憐,我們先暫時給她一個落腳的地方,至於要不要收她做弟子,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以後再說?你都說她無依無靠了,留下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地方可以把她送走了,你以後若是不將她收作弟子,就要將她收作兒媳婦了。我看她也不像是學武功的料,怕是要作你兒媳婦了。”唐可一針見血,把沈石頭嗆得沒話說,隻是“這個,這個……”重複個沒完。
最後還是沈烈跳出來解了圍:“師姐說的也不無道理,結果若是後者,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不是嗎?”
炎玥羞紅了臉。
唐可則氣紅了臉:“你,你……哼!”一甩袖子,氣呼呼地站到一邊,氣壓更低了。
“臭小子!”沈石頭給沈烈吃了一個爆炒栗子,得到沈烈的一個白眼,繼而狗腿地挪到唐可身邊,“乖乖小可,別生氣,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