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老家之前，就覺得曦兒不對了......”
“你回老家之前見過曦兒？”
“是......是啊。”
蘇雪咬著下唇，低垂著的眸子擠了幾滴眼淚，“我當時還給你特意打過電話，想讓你多注意一下曦兒，千萬別讓她獨自離開，沒想到，唉，我還是太低估了她自殺的決心。”
顧晟澈身子又晃了晃，他是記得蘇雪前兩天有給他打過電話，可是那個時候他心中煩悶，根本沒心思接她的電話。他哪裏知道蘇雪是要和他說沈文曦的事。要是早知道......
“阿澈，人死不能複生，你......”
蘇雪想要挽住顧晟澈的手，可是被顧晟澈躲開了。他從蘇雪身邊走過，神情恍惚，眼底根本沒有蘇雪的存在。
“顧總，您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請問您和死者之前是什麼關係。”
做記錄的警察遲疑了一下，還是出口攔了一下。
“夫妻！”
夫妻，一字一頓，顧晟澈說完，隻覺得胸腔裏酸脹更難受。
她是他的曦兒，是那個在他黑暗生涯中唯一給予他光亮和溫暖的人，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
“啊？”
做筆記的警察明顯一頓，“可是死者是個男人啊。”
顧晟澈一愣，隨即轉身，大步的走到了屍體前，雖然已經四肢不全，臉上血汙嚴重，可仍舊可以看出來，是一具中年男屍，不是沈文曦！
“楚辭！”
顧晟澈聲線顫抖，“查，不惜一切代價，兩個小時後，給我答案！”
腦海中再一次浮現沈文曦出事前那一幕，顧晟澈未愈合的心好似再一次被撕裂。
兩輛急速的車子相撞，偏離的軌線，熊熊的烈火，炸飛的碎片。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看起來是一場意外，可是他就是沒辦法相信，潛意識裏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而這種想法，在看到這個男人的屍體的時候幾乎達到了頂峰，根本沒辦法忽略。
蘇雪扯了扯唇角，壓下心中不好的預感，裝作害怕一般往顧晟澈懷裏擠了擠，“曦兒也真是的，自殺就算了，沒想到還牽扯到了旁人。”
顧晟澈單手隔開蘇雪，漆黑的眸子沒有一絲感情色彩，薄唇微啟：“曦兒不是自殺。”
“啊？”
對上顧晟澈冷若冰霜的眸子，蘇雪所有囤積起來的膽量瞬間如泄了氣的皮球，吞咽了一口唾液，她幹巴巴的開口：“怎麼可能不是自殺呢，她明明說......”
“顧總，該打撈的我們都已經打撈的，就像您說的，連個汽車碎片都沒放過，所有的東西都在這了，您看......”
顧晟澈看著一路跑過來的警察，又順著警察的手看了看不遠處岸邊堆放著的一堆事故垃圾，深邃的眸子眯了一下，“我老婆還沒找到。”
“可是......”
警察有些猶豫，再看看已經疲憊不堪的手下，咬著牙回答：“抱歉顧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方圓幾裏我們也都找過了，根本沒有尊夫人的遺體，現場情況這麼慘烈，依我看，尊夫人八成被爆炸傷及，屍骨無存......”
警察的話還沒說完，額的一聲，喉嚨就被卡住了，顧晟澈如惡魔一般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警察先生，說話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