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給朕把該死的太醫全都叫來!”
獨孤霈打橫抱起陸霜晚,三步並作兩步將她抱到了殿內的圓床上。
鮮血從陸霜晚的裙下浸出來,很快把身下的床單染紅了一小片。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渾身冰冷得厲害,簡直不像是活人的體溫!
太醫們圍住大床,一臉尷尬。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這是氣血虧損導致的體虛,止住了血,開點藥補一補身子就好了。隻不過,皇後娘娘的身子比較弱,不適合太過激烈的……咳,微臣這就去寫藥方!”
看到獨孤霈黑下去的臉,太醫沒敢往下繼續說。
獨孤霈也沒想到,不過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咬了咬牙,冷冰的眼刀子橫掃過整個大殿,一字一字地擠出話來:“今夜之事,若傳出去半句,當心你們的腦袋!”
眾人噤若寒蟬。
屋外,大太監捏著一口氣稟告:“皇上,李丞相求見,說是有關於江家小姐的消息要稟告!”
一個已故之人的消息?
獨孤霈的神情驟然大變,站起身,才發現他竟然還緊緊地攥著陸霜晚的手。
該死!他竟然在緊張這個女人嗎?也對,畢竟他的報複才剛剛開始,這個女人所嚐到的痛苦,還不及他的萬分之一,若是她就這麼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把皇後送回長離宮,好生照料!她若有半點差池,朕就讓整個長離宮和太醫院陪葬!”獨孤霈說罷,拂袖而去。
冷風灌進殿內,窗戶嘎吱作響。
陸霜晚恍惚地睜開眼,看見那個高大的背影,在光影半明半暗的交彙間,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視線中。
忽然,眼前燃起了熊熊烈火。
房屋在倒塌,大殿內外都是尖叫聲和喊殺聲。
她用力地翻身,“噗通”一聲從床上滾落下來,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寸一寸地挪動,拚盡全力爬到門口。
滿院的狼藉映入眼簾,昔日熟悉的身影一個接一個的在她眼前倒下。仔細分辨,那是喂養過她的奶娘,後廚的胖大叔,看後院的爺孫倆,還有伺候過她的丫鬟和小廝……
他們的鮮血彙聚成一股股蜿蜒的細流,肆意流淌,將雪地上殘破的銀色旗幟染得猩紅無比。
陸霜晚努力地分辨,那麵大旗上,赫然寫著“陸”字……
“啊!”
陸霜晚雙腿用力一蹬,驀地睜開眼睛,驚魂未定地大口喘氣。
自從那晚在明月殿裏失血暈厥之後,她已經連續好幾天做相同的噩夢,夢到獨孤霈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轉身離去,夢到他對她說的那句會向陸家討債,夢到錦城陸家被屠盡滿門!
“噔噔。”
有人敲門,走進來個小丫鬟,稟告說:“皇後娘娘,皇上召您去明月殿。”
他又想幹什麼?!
陸霜晚心中一緊,想起那晚的羞辱,不自覺地揪住衣襟。但皇命不可違,她隻能穿衣下床,頂著寒風踏雪前往。
意外的是,這次明月殿內外,竟不見半個多餘的人影。
陸霜晚推門而入,疑惑地往內殿走去,看見那張大圓床上正躺著一名女子。熟悉的側顏,讓陸霜晚心頭咯噔一下,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月兒?”
陸霜晚以為自己在做夢,但她分明又是清醒的。眼前這個人,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絕不會認錯!
可是,一年前,江月不是已經服毒自盡了嗎……
陸霜晚嗅到了血腥味,低頭看見江月的胳膊上竟有一道新鮮的傷口,正在流著血,還有一把匕首放在床頭!她下意識地替江月捂住傷口,就在這時,江月倏地睜開眼睛,幽幽地看向她。
“月兒,是你嗎?我是姐姐啊!”
陸霜晚還有太多想說的話沒有說出口,江月突然驚恐地尖叫了起來。
門外,中斷了早朝的獨孤霈正在丫鬟的帶領下火急火燎地趕來,進門便瞧見了陸霜晚拽著江月的手,惡狠狠地把江月逼到了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