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晚不是傻子,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明白,江月不是她從前認識的那個人了。
眼前之人,來者不善!
“嘖,姐姐,你看你怎麼總是這麼不小心?”江月勾起嘴角,臉上帶著冷冰冰的笑意,頓了頓,她繼續說道,“要是你大哥鎮南王也像你一樣不小心,可是會喪命的!”
“這是什麼意思?”陸霜晚陡然睜大眼睛。
江月彎下腰,湊到陸霜晚耳邊輕聲說道:“鎮南王要回皇城述職,蒼州是必經之路。而他路過郊野的時候,會遇上一群窮凶極惡的山匪,混戰之中,鎮南王將被利刃穿心……”
“山匪?”陸霜晚驚恐地意識到,剛才江月用的所有詞句都是在陳述,而不是猜測。
“從前在陸府的時候,鎮南王對我也算不錯。可是怎麼辦呢?想要把你踩在腳下,就得先除掉你大哥啊!你陸霜晚能有今天,靠的不就是錦城陸家的勢力嗎?沒有了陸家,就沒有了你陸霜晚在這後宮的立足之地!”江月一字一句,語氣柔軟,卻是綿裏藏針,針針都紮在陸霜晚的心上。
如果沒猜錯的話,江月口中的山匪絕對不是簡單的匪徒,而是被派出的偽裝殺手!
陸霜晚咬牙反駁道:“你休想!以我大哥的實力,你們絕對無法得逞的!”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你大哥絕對不會想到,在他前下屬的地盤上,會遇到大批人馬伏擊。就算他再厲害,也沒有三頭六臂,能防得住所有的明槍暗箭。”江月說得輕巧,似乎成竹在胸。
“不許你動我大哥!”陸霜晚用力地掀了一把,江月便踉蹌地摔倒在地上。
江月依然冷笑著,幽幽說道:“若非有萬全的準備,你覺得我會跟你說這些嗎?連鎮南王的死法,我都想好了,不能讓他死得太舒服,要先給他胸口一刀,讓他失去反抗力,再一刀一刀剜下他的皮肉……”
“你閉嘴!”陸霜晚紅著眼睛撲上去,把江月按在地上。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陸霜晚!你大哥,是因你而死。不止是他,你會害死所有人!整個陸家,整個錦城……”江月仍然咄咄逼人。
陸霜晚終於忍無可忍,揚起手一巴掌扇過去,江月的臉頰頓時紅腫了起來,嘴角也滲出了血跡。她揪住江月的衣襟,厲聲質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的計劃是什麼?你告訴我!你說啊!”
“砰!”
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江月頓時一改剛才狠毒的模樣,柔弱地抽泣著:“姐姐不要啊!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在霈哥哥麵前說那些話,可我真的是無心的!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沒有別的意思!”
“陸霜晚,你這個賤人!”獨孤霈簡直要瘋了似的,拎起陸霜晚就將她扔了出去,轉身擁住江月。
“霈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關姐姐的事,你不要錯怪她!”江月揚起臉,淚水劃過紅腫的臉頰。
“朕都看見了!你好心來看她,她卻如此待你,到這個地步,你還在護著她?還嫌她害你害得還不夠慘嗎?這次朕絕不會輕易饒過她!”獨孤霈咬牙切齒,回頭看向摔倒在地上的陸霜晚。
“皇上,你救救我大哥!求你派兵去蒼州,救我大哥!”陸霜晚根本顧不上自己,抓住獨孤霈的衣擺哀求道。
“蒼州?”獨孤霈蹙眉,這個女人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些什麼呢!
“這個女人要害我大哥!他們在蒼州設了埋伏!”陸霜晚指著江月,對獨孤霈苦苦哀求。
“姐姐,你、你在說些什麼?”江月睜大眼睛,一臉無辜。
片刻之前,獨孤霈本還有些猶疑。雖然他討厭陸霜晚,但也知道這個女人作為巫族後裔的占卜能力,本以為她說這些話是因為什麼預兆,卻沒想到,她竟然把矛頭指向了江月!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謊話連篇!真是死性不改!”獨孤霈臉上的神情失望到極致。
不,對這個女人,連失望都是多餘的!
獨孤霈抱起江月,毫不留情地將哀求的陸霜晚踹開,轉身走了出去。
“皇上!”陸霜晚追上去,侍衛卻砰的關上了門。她無力地摔倒在地上,不管怎麼拍門哭喊,都無人理會,直到她完全失去力氣,在門後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