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晚隻覺腦子裏轟的一聲,想要下床,卻雙腿發軟,一下子撲倒在地上,額頭重重地撞在了屏風一側。
“皇後娘娘!”浣玉急忙上前攙扶。
可是陸霜晚趴在地上沒有起身,眼淚不停地往外湧,隻是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替她擦掉眼淚,用極盡寵溺的語氣對她說:“傻瓜,都多大人了,怎麼還哭鼻子?說,誰欺負你!有大哥在,誰也不能欺負我家霜兒!”
她流著眼淚,喃喃地對浣玉說:“好疼……怎麼、怎麼會這麼疼呢?”
“……”浣玉垂下眼眸,輕聲啜泣。她不知道主子疼的是額頭,還是心口,她隻知道,現在說再多安慰的話都沒用,但還是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說:“王爺是去和青陽公主相見了吧!”
青陽……
陸霜晚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青陽就那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首,真的是青陽嗎?
浣玉趕緊扶起陸霜晚,拿出醫藥箱給她額頭的傷處上藥。
突然,背後有一雙手捂住了浣玉的嘴。
陸霜晚一驚,正要叫喊,對方做了個噓聲,低聲道:“是我!”說罷,那人無力地鬆開浣玉,跌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二哥?”
陸霜晚認出來人,正是父親收養的義子,她的二哥顧承遺!
“二少爺,你不是應該在南疆嗎?大少爺的棺槨還沒回京,你怎麼……”浣玉再仔細一看,顧承遺滿身血跡,似乎受了重傷,嚇得捂住了嘴。
陸霜晚察覺到不對勁,立馬讓浣玉去關上門,又將顧承遺扶到床上,挑出藥箱裏的金創藥和紗布來,替他止血和處理外傷。
顧承遺緩過了一些,一把抓住了陸霜晚的手腕,忍著傷痛咬牙說道:“大哥……大哥是被人害死的!有人出賣了我們的行軍路線,大哥才會遭到伏擊!”
“到底是怎麼回事?”陸霜晚原本以為,大哥是因為負了傷,才會疏於防範,被人偷襲,沒想到,竟然是被人出賣!
其實她早該想到,大哥領兵扼守南道咽喉多年,戰功顯赫,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即便是受了傷,也不至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是江月!這一切的幕後指使,都是她!我偷聽到她派來的聯絡人和軍中奸細的談話,他們勾結了南疆軍隊,要除掉陸家!而南疆人會暗中支持江月,把控朝政,一旦她誕下龍子,得到名分,這大宛的天下就是她的了!”顧承遺一邊咳嗽,一邊加快語速告知陸霜晚。
“所有的事情,都是江月在背後搗鬼……”陸霜晚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就算她再怎麼念及舊情,到這個時候也都明白了,恐怕就連獨孤雪的事情,也是江月策劃的,就是想要離間陸家、離間她陸霜晚和獨孤霈之間的關係!
“他們知道我探聽到了消息,便一路追殺,我拚死才逃回來報信。他們知道我回京了,一定會提前行動的!今天晚上……唔,咳咳,今晚江月恐怕就會對皇上動手!”顧承遺虛弱地說道。
“今晚?”陸霜晚有些詫異,還沒來得及多問,顧承遺已經傷重暈了過去。她隻能先照看著顧承遺,想等他醒過來再細問,同時讓浣玉出去打探消息。
誰知道,浣玉很快就帶回來一個不好的消息,說是太醫診斷江月已有了半月的身孕,這一次算是水到渠成,皇上已經下旨冊封她為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