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霈走到外廳,看見江月跪在大殿門口。
“皇上,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竟然是南疆的殺手!”
江月一麵抽泣著解釋,一麵凍得瑟瑟發抖。
獨孤霈垂眸看著她,往日的憐惜竟連半分都入不得心頭,滿腦子裏想的都是他將匕首刺進陸霜晚胸口時的畫麵。
當時的情形雖然有些混亂,但他分明感覺到有人推了他一下,而當時站在他身後的人,正是江月!
江月見獨孤霈不說話,那雙眼眸裏更是不帶絲毫情意,心底有些慌了,往前爬了兩步,拽住獨孤霈的衣角哀求:“霈哥哥,你不相信月兒嗎?月兒怎麼會害你呢?”
“那孩子呢?”
獨孤霈冷冷清清的四個字,讓江月身子一僵。
褚墨意味深長地看了一言獨孤霈。作為貼身影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帝的動向,江月未曾得到過名分,而獨孤霈亦擔心她的身體尚未痊愈,所以從來沒有碰過她!
她抬起頭看向獨孤霈,支吾著說道:“我、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說……自從李丞相救回我的性命,將我送回你身邊以來,有多少人想要阻撓我們在一起?甚至在早朝上都不肯放過我!或許這件事也是有人早就安排好的,是要將我從你身邊趕走啊!”
雖然這番話沒有指名道姓,可是誰在早朝上阻止獨孤霈冊封江月為妃,人盡皆知。
獨孤霈看著江月委屈巴巴的模樣,不知為何竟然感到有些厭煩。連他自己都被突然翻湧的情緒嚇了一跳,側過頭去說道:“去休息吧。此事日後自有定奪!”
“霈哥哥……”江月有點詫異地看著獨孤霈,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可獨孤霈看上去並未完全相信她,甚至有些惱,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不待江月緩過神來,內殿傳來動靜,獨孤霈立馬轉身走了進去。
太醫弓著腰,戰戰兢兢地說道:“皇上,皇後娘娘的傷並未傷及心脈,但失血過多,未必能夠醒過來。能不能好轉,全憑她自己在這最關鍵的三日內的意念了!”
獨孤霈一把抓住太醫的前襟,吼道:“是不是朕說得不夠清楚?她若是醒不過來,你們都得去陪葬!”
太醫們嚇得紛紛跪了下來,連聲喊道:“皇上,微臣們真的已經盡力了!實在是皇後娘娘受的傷太重……”
“連城呢?他為什麼沒過來?他人呢!”獨孤霈雙眼發紅地怒吼。
“連、連太醫不是被您派去北疆迎接使臣了嗎?”太醫哆哆嗦嗦地回答。
獨孤霈這才想起來,北疆使臣在邊境患病,大宛派出了太醫使團去迎接。他頹然地鬆開太醫,走到床邊抓住陸霜晚的手:“陸霜晚,朕不許你死,你聽見沒有?你若是死了,朕會讓整個陸家、整個錦城給你陪葬,你給朕醒過來!”
陸霜晚隻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
白茫茫一片的夢境中,她看見自己站在雪地裏,前麵的大樹下站著熟悉的背影。
“大哥……”
一開口,兩行清淚便順著臉頰滑落。
兄長轉過身來,對她伸出手:“傻丫頭,跟大哥一起走吧,大哥會保護你。從此以後,我們一家人再不會分開了。”
陸霜晚將手放在兄長的手心裏,緩緩隨他往前走去,走向那一片虛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