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八,是楊雋的生辰,一眾公子哥擺宴給他慶祝,秦呈為討好楊雋,自作主張安排在百花樓為他慶生。
秦呈在百花樓後院單獨包下了一個院子,裏裏外外張燈結彩,院子周圍用火爐烘烤,數九寒天如同三春溫暖,院內石板皆鋪了鹿皮和波斯絨毯,水渠都是用美酒倒滿,花樹上掛滿了夜明珠,可謂奢靡之極。
十幾個貴公子在院子裏席地而坐,周圍皆是美酒美人,樓裏的姑娘環肥燕瘦、姹紫嫣紅、衣不蔽體,嬌笑聲此起彼伏。
眾人之中唯有夏雲歡身邊空著,盧國公家的孫子盧意笑道,“世子訂了親果真潔身自好了,上官小姐管教這般嚴嗎?”
夏雲歡不以為杵,歪靠著身子,俊顏邪魅風流,“姑娘們身上味道太香,鼻子不舒服。”
有人打趣道,“聞慣了高高在上的蘭香,自然受不了這些俗脂豔粉,咱們世子現在境界可高了,你們差得遠了!”
夏雲歡把手裏的酒杯扔過去,嗤笑道,“抱好了你的美人,免得等下你夫人把你拎回家裏,沒福享受了!”
剛剛打趣夏雲歡的人是朝中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叫孫齊,之前有次在煙雨樓被自己媳婦拎著耳朵回去,從此一戰成名,被笑話了兩年。
孫奇臉上一窘,哼道,“敢管本少爺,本少爺就把她休了!”
眾人一種哄笑,都知道他其實極怕老婆,也就嘴上逞能過過癮。
楊雋靠過來,重新遞給夏雲歡一杯酒,道,“我的確不知今日會在百花樓,你若忌諱,等下便先走。”
夏雲歡挑眉,“忌諱什麼,我還真怕她不成?”
楊雋嗤了一聲,哼道,“不怕?好啊,那我們今天不醉不休,就宿在這裏,我看你敢不敢?”
夏雲歡哂笑,“真把我當孫齊了!”
同是百花樓後院,鴛鴦是樓裏的頭牌,有自己單獨的院子,院子裏修建了小橋流水,甚至還有一座繡樓。
晚上正是百花樓熱鬧的時候,鴛鴦卻可以獨自在院子裏悠閑,此時抱著一張古琴進屋,對屋裏的女子道,??“玲瓏!”
女子轉身,正是之前和靈韻蘇曉結交又陷害兩人的玲瓏。
“我知道你不僅琴彈的好,修琴的技藝也高超,我這張琴斷了一弦,實在舍不得丟,所以隻能勞煩你來看能不能修。”鴛鴦溫柔笑道。
玲瓏坐在椅子上,“我先看看。”
她查看過古琴,抬頭道,“可以修,我現在就給你修。”
鴛鴦十分高興,讓丫鬟去泡好茶來,自己端了果子放在一旁,陪著玲瓏道。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鴛鴦見玲瓏衣著樸素,頭上也隻戴著一根銀釵,想來生活拮據,不由的道,“你現在還在琴行教授琴技?可想過別的營生?”
玲瓏隨口笑道,“我隻會撫琴,能找什麼營生?”
“以前你在煙雨樓也算是頭牌,可想過來百花樓、”鴛鴦低聲道。
玲瓏手一頓,聲音微淡,“已經離開了煙花之地何苦還要回來,雖然現在生活苦了一點,但是過的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