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沐澤實在是比我想象中堅強了太多。他雖也傷心難過,但他一番話下來,我卻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他說:“人皮木偶絕對已經到了島上,我的母親,不會是最後一個受害者!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它,不然死的人隻會更多!而它吸食了更多人的精血便會更加強大,以後隻會越來越不好對付!”
沐澤說完,跑進了屋裏。
他的話得到了我和宇文傑的認同,隻有景琰還一臉疑惑,他趁著沐澤不在,便就更加說的直接:“心心,你還沒說什麼狀態呢?這沐太太雖死的這般慘烈,但你們怎麼就篤定是人皮木偶所為?”
我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製作人皮木偶的程序嗎?”
“當然,人皮木偶的製作過程異常殘忍,且最好為十歲之前的孩童。必須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將其血放幹,再生生將皮撥下。隻是?這與沐太太的死狀有什麼聯係嗎?”
“當然有聯係。因為人皮木偶生前遭遇了非人的虐待,所以它比一般鬼物的怨氣都要重些!於是它便衍生了更多不同的殘忍死法去對待反抗它的人,越是反抗,死的便會越慘!我剛碰到它時,它的身後就跟著個這麼死法的鬼魂。除了它,我實在想不出還會有別的鬼物是這麼殺人的!”
我剛將話說完,沐澤就從屋裏出來,手裏還捧了把黑傘。見沐澤出來,我們便也不好再討論這個事情,免得刺激到他。
沐澤在沐太太魂魄跟前跪下,他哽咽道:“母親,孩兒不孝。請附身黑傘,孩兒好為您引路。”
話音剛落,果真那縷魂魄便緩緩進入傘內。
宇文傑立刻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沐澤,我見況也搭上了沐澤的另一邊。
沐澤在我們的攙扶下,如行屍走肉一般。他轉頭對我說:“心心啊,你知道嗎?原來心痛到極致的時候是流不出眼淚的。”我一看他慘白的臉龐,才發現的確已經沒有了淚水的痕跡。
“你,你別這樣……”
我憋了半天,卻始終找不到話語去安慰、開導他。一開口,也隻能來這麼一句蒼白無力的別這樣……
連平時最為活躍的宇文傑此時也異常安靜,默默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過了許久,我們在宇文傑的引領下,終於達到了他們放置沐太太屍體的大廳。
所有人都已經換上了喪服聚在了這裏。見我們扶著沐澤出現在大廳入口,人群自覺的往兩邊挪動,為我們讓出了一條道來。
在道的盡頭,放置著一隻精致的靈柩,長老正靜靜的矗立在靈柩的一邊。
我與宇文傑將沐澤扶到靈柩邊,沐太太的魂魄便從沐澤懷裏的傘中飄出。它是新晉的魂魄,縱使是神族後裔,還是沒辦法隨心所欲的變幻自己的形態。
所以它還是死去時的那個樣子,形狀猙獰的可怕。
可眾人卻對它毫無反應?
我拉拉宇文傑的衣角,靠近他,輕聲說道:“他們是不是都看不到鬼魂的啊?”
“恩。”宇文傑怏怏的並不想多說什麼,隻是輕輕的回答了我一個字。
宇文傑與沐澤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見自己好兄弟的母親慘死,他自然也是痛不欲生的。
見一屋子的情纓悲切,我拽了拽景琰,兩人默默的退出了大廳。
“景琰,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我覺得長老有點奇怪。我剛剛進去看到他,卻並不覺得他的表情是難過?而、而……”
我歪著頭,竟說不出心裏的感覺。景琰卻接過了話去:“而是夾雜著一絲局促不安?”
“對對對!就是這樣。”
“他是光族的長老,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安倒也說的過去的。因為他得為整個光族的安全擔憂。”
“你說這話就有自欺欺人了。”我看了一眼裏麵的人群,特意壓低聲音:“我們又不是不知道這長老的秘密。要說因為島上人們的安全而不安?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的。”
“樣子總是要裝裝的。”
“沒錯,他裝作了很傷心難過的樣子。可是我好像看出了一絲別的味道。他的那股自信不見了。你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脫出了他的掌控?”
“你這麼說,倒也有點道理。隻是,我覺得,我們一定還漏了些什麼。”
“該怎麼辦?我們還要繼續昨晚的計劃嗎?”
“別,現在留在長老那裏太危險了,我們得重長計議!或許我們今晚可以先陪著沐澤。再或許應該讓他們加派人手,說不定今晚,人皮木偶還會出來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