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淩馨的話,餘顧深的眼珠子終於明顯的轉動了兩下,可卻沒有再說話。
餘顧深身上清冽的味道混合著酒香撲進淩馨的鼻翼,她真怕喝了酒的餘顧深就此睡著了,這可是性命攸關的時候。
“救我!”淩馨臉上又堆起虛偽的笑意。
餘顧深發現一向情緒控製的非常好的自己,竟然如此痛恨看到淩馨這種表情。如果今天,她站在那裏,一句話都不說。就算他已經決定要和她劃清界限了,也會克製不了將她帶回餘家的衝動,可她偏偏笑的一臉厭煩。
“你先鬆手!”餘顧深恨不得撕了這層偽裝。
“你不答應我就不鬆手!”隻有用一臉諂媚的笑意,才能隱藏淩馨表皮之下早已破碎,拚都拚湊不起來的自尊。
“鬆手!”餘顧深永遠都是極盡簡短的語言。
“我知道餘先生向來說話算話,言出必行!”越是心裏沒底,淩馨就越要表現的積極一點,一頂大帽子壓下來,餘顧深那麼在乎自己形象的一個人,一定會有所顧慮。
在餘顧深不耐煩的餘光中,淩馨緩緩地鬆開了手。
她的手剛一鬆開,餘顧深的車子一下子就跑了出去,疾風將淩馨掀到了一邊,她焦急的跺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餘顧深的車子駛進了餘家的大門。
“餘顧深你這個騙子,你居然說話不算數!”對著餘家的大門,淩馨滿臉憤怒又叫又罵,完全忘記了有可能被對麵餘淩銳發現的事情。
“媽咪!”不知道什麼時候,梳子來到淩馨的身邊,糯糯地喚了一聲暴跳如雷的她之後,她頓時就像被紮破了的氣球,蔫了下去。
淩馨抓住梳子的手,她小手已經染上了夜的涼意,這讓淩馨的愧疚到了極點,“梳子,再堅持一下,媽咪一定要讓你進去!”
“我們為什麼非要進去?”小孩子不懂,進去和在外麵有什麼分別,但是,淩馨卻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是生與死的距離。
為什麼非要進去?
一時間淩馨不知道應該怎麼跟梳子解釋。
“不過,我喜歡剛才那個叔叔。”就在淩馨祈求餘顧深出手相救的時候,梳子踮起腳尖悄悄地看了一眼車子裏的男人。
隻一眼,梳子就認出了車子裏的男人就是上次救她的那個男人。她很喜歡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有爸爸的氣息。
“因為他上次救了你,你就喜歡他?”淩馨也明白,小孩子的喜歡就是這麼沒有來由,他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梳子爭辯,畢竟,餘顧深確確實實的救了她。
雖然,她缺乏了感恩之心,可是,卻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好好的保存著人性所有的善良。
“嗯。”梳子用力的點點頭,戀戀不舍的眸光同淩馨一道望向餘家的大門。
淩馨仰頭,心裏默默數著時間,終於,在她眸光鎖定的地方,那盞燈終於亮了起來。
餘顧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卻並沒有急於回到臥室休息,酒喝多了之後,他的太陽穴直突突,隱隱傳來不規律的疼痛。
就在他低頭緩解這疼痛的時候,輕盈的腳步聲慢慢的靠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