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顧深擲地有聲:“當然!”
“是這個漂亮姐姐……”梳子在偷偷地看了張婉婷一眼之後,又快速地將充滿憂慮的眸光轉開,軟糯而小聲地繼續說道,“這個姐姐說,她才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她想讓誰滾蛋,誰就得滾蛋!”
“臭丫頭,你血口噴人!”雖然,張婉婷曾經是這樣威脅過淩馨,但是,那是私下,並沒有第三個人知曉,可她卻不能承認。
“爸爸,我怕……”梳子尖叫一聲,又將臉撲回到餘顧深的懷裏。
這些話都是張婉婷在私下跟媽咪說的,每一此都背著她,這次,她憑借自己超群的記憶力,整合了曾經張婉婷說過的所有關於他們母女的話。
這麼說,也不算冤枉了張婉婷。
“深哥,一個小孩子的話怎麼能相信呢?”張婉婷很怕餘顧深相信了梳子的一麵之詞。雖然她能肯定自己說過那些話,但是,也能確定,梳子當時並不在場。
還沒等張婉婷將話說完,餘顧深淩厲的眼神就掃了過去,“正因為是小孩子,才不會撒謊。”
“她不會撒謊?”張婉婷已經氣到發笑,指著梳子的手指恨不得戳進這個小丫頭的腦子裏,看看她腦子裏麵是不是裝了兩個腦子。
“老師說過撒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梳子本來也沒有撒謊,這個時候說出來更是理直氣壯,尤其身後還有餘顧深撐腰。
梳子一臉倔強,將剛才的恐懼全都拋開不見了。
餘顧深看到這樣據理力爭的梳子,情不自禁捏捏她的小臉:“爸爸相信梳子說的每句話。”
簡單而真摯的一句話,對張婉婷來說是滅頂之災,但是,對淩馨來說意義卻大不相同。
她和梳子生活的環境,讓她們遭受了許多不信任和不公平德待遇。梳子還小,自然感受不到世態炎涼,人心冷漠。
可是,淩馨卻有非常深的感觸。
從幾歲的時候,親眼看著自己的媽媽躺在血泊中之後,她就日日夜夜飽受噩夢的困擾。在受盡了折磨和屈辱之後,淩馨終於萌生了逃跑的念頭。
雖然命運從逃跑成功那一刻發生了徹底改變,但是,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淩馨都是過著受人控製的日子。
雖然那些日子經常遭受毒打,但是,也好過之前在羅家的日子。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都遭受著周圍的冷漠的殘酷,就在她以為生活是黑暗的,一個人的出現卻給她帶來了光明。
令她沒有想到,那光明竟是如此的短暫,記得有一次,那個哥哥被帶走以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淩馨至今都沒有辦法忘記那些溫暖。
後來,直到她遇到淩航川,雖然不像以前那樣經常挨打,但是,好賭博的淩航川日子過的艱苦,淩馨飽受了鄰裏的冷言冷語。不止如此,時不時還要為淩航川還賭債,日子也是提心吊膽。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精力,淩馨才不敢隨便在相信任何人,也不敢隨便就把自己的真實內心向外人打開。
自然而然,餘顧深就看到了一個油膩而虛偽的淩馨。
淩馨隻是把真心藏的比較深,並不代表沒有真心。而餘顧深的話,就像一把披荊斬棘的利劍,穿過那些油膩,徑直插在了淩馨的心髒上,產生了巨大的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