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晌午時分,高森風塵仆仆一路從柳林鎮疾行歸來。在城外歇腳喝茶時,他就聽到定國侯府出事的消息,本來打算休整一下再進城的高森,一口氣灌了一碗茶,騎上馬立刻進城。
回到定國侯府,倒沒有他想象裏兵荒馬亂的情景,侍衛和下人各行其是,隻是看著規矩更嚴了。
通敵叛國這麼大的事,怎麼侯府裏像是沒什麼影響一樣?
高森懷著疑問,往反客居方向去。
他走到半路,便看見蹲在柳樹下,正百無聊賴往湖裏扔石子的鄭江。
高森心裏更加奇怪了,這個時候,世子爺不該忙著呢嗎?鄭江卻這麼閑?
“鄭江!”
聽到聲音,鄭江一回頭就看見高森,他立刻有些激動地站起身,拍了拍長袍,來到高森麵前。
“你回來啦!”鄭江舉著拳頭往高森肩膀上一捶。
“世子爺呢?你怎麼沒跟著他?”高森回了一拳,忙問。
“別提了,”鄭江很是鬱悶,“你知道許忻的那個弟弟許恪吧?世子爺有了他,就不願帶著我了!”
聽到許家兄弟倆的名字,高森眼皮一跳,裝作不在意地問:“世子爺帶許恪去了哪裏?”
怎麼回事,他不過離開了兩個月,世子爺就那麼信任那個許恪了?兩個月前世子爺不是還覺得許恪身份有問題,說要好好查查,怎麼轉過頭就把許恪當心腹帶著,這是不是有點草率?
想到此,高森也緊緊皺著眉頭,盯著鄭江看他怎麼說。
“你還不知道侯爺出事了吧?有個殺千刀的誣告侯爺通敵叛國,侯爺被刑部帶走了。說是五天後,不對,現在是四天後,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定國侯通敵叛國案。”
提到這件事,高森暫時把許恪的問題擱置,又對鄭江說:“你詳細告訴我。”
鄭江便先說了刑部左侍郎楊公蕤來侯府帶走定國侯一事,又說:“半個時辰後,刑部右侍郎尤大人又來了。”
“尤大人?他來做什麼?”高森知道這位尤大人,因為姓尤,在右侍郎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十幾年,有一次翟相親自向陛下舉薦他,陛下也沒給他升遷。
鄭江冷著一張臉,氣憤不過地說:“這尤大人比楊大人還過分,一來就要抄我們侯府,說是搜查罪證。幸好世子爺英明,用丹書鐵券壓他一頭。姓尤的不敢對先帝爺不敬,卻也一直不肯走,好在過了一會兒,大理寺卿賈大人來了,才由賈大人出麵,搜了侯爺的戎安堂,並其他幾處住所。”
高森點點頭,他比鄭江強些,知道刑部是翟相的人,大理寺可以算是侯爺的人,隻是關係並不像翟黨那般緊密。依附定國侯的人都是看不慣翟修一手遮天除了陛下我最大的嘴臉,在定國侯戍邊回朝,幾次與翟相針鋒相對後,才依附過來的。
由大理寺的賈大人出麵搜查,起碼不會胡亂搜刮侯府的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