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2)

入夜時分,翟修慣例會在書房待一個時辰左右,不需要侍奉。許恪便借機出府,來到和戚無為相約見麵的地方。

為避人耳目,兩個都是某一次見麵約下次的地點和發訊號方式,這次便是一家還沒打烊的茶樓。許恪走到門口,就有小二領著上了二樓包房,在門口敲敲門,道:“客官,您請的人到了。”

他說罷就退了下去。

許恪聽見戚無為在裏麵喊了聲:“進來。”

他推開門,戚無為就站在窗口,難怪他一走進茶樓,戚無為就能看見他。

“看什麼呢?”許恪也走到窗邊。

戚無為指了指樓下一角坐著的一個人,說:“你看見那個人了嗎?”

許恪便伸著頭,仔細看。那人是一個人坐著的,麵前一壺茶,再無其他東西。他好像十分苦悶的樣子,感覺是用喝酒的方式在悶聲喝茶。

許恪奇道:“他像是在喝酒。”

“但他喝的的確是茶。”戚無為很篤定。

雖然許恪也覺得在茶樓喝酒不太可能,可戚無為也有些奇怪,為何莫名其妙拉著一個路人讓他看。

也許是用這個路人做引子。

許恪便道:“你如何知道他喝的不是酒?”

戚無為一笑,說:“我們請小二來問問,若我說對了,待會兒你可不許胡攪蠻纏。”

胡攪蠻纏這個詞,許恪覺得自己也用不上。

他不由好奇道:“那就請小二哥。”

包房裏有個拉鈴,專為貴人設計的,若有事,這邊拉下鈴,就有小二上來。

戚無為和許恪離開窗口,坐到桌子前,隨手給兩人倒了一杯茶。

許恪端起喝了一口,小二哥就來了。

他放下茶杯,聽戚無為對小二說:“你們這兒還有酒?我見樓下有個客人喝酒。”

小二陪笑道:“客官,咱們這兒沒有酒,樓下那位客人,喝的也不是酒。您若是想喝酒,小的去給您買。”

“哦?”戚無為看了許恪一眼,意思是你看我說對了吧!然後他又裝作吃驚道:“我看他喝的豪爽,是何原因?”

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這位‘千杯不倒’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喝酒高手,是再不會來咱們這種茶樓喝茶的。他如今這般,倒有個緣故。”

許恪心想,這個緣故,就是戚無為想讓他知道的重點了。

又聽小二哥繼續說:“幾年前,這個人參了軍,客官當知道,兵營裏,可不許喝酒。可他酒癮大,偏偏偷偷摸摸地喝。有一次就差點誤事,按規當斬,那個……以儆效尤!”

“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才好好活到今天。”許恪配合地接話。

小二哥果然更興奮了,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嘛!當時軍中當統帥的就是高昌人聞風喪膽的定國侯,定國侯也不知道怎麼就惜才起來,沒殺他,隻效仿三國時,曹操割發代首,削去他的頭發了事。從那以後,他就立誓再不喝酒了,酒癮犯了,就喝茶。”

他說到定國侯時,許恪就抬頭看著戚無為,戚無為並無異樣,在小二說完後,還賞了他,打發他出去了。

戚無為才道:“侯爺也不是無視軍規的人,那次倒不是他偷偷喝酒,而是在慶功宴上喝多了,後來差點誤事,倒不能全怪他,這才從輕處罰。”

許恪點點頭,說:“他如今不用打仗,卻苦悶著喝茶也是有緣故的吧?”

戚無為說:“確有緣故。高昌來犯,他……想投軍,苦於大營無良將。”

到這裏,許恪就明白戚無為這麼彎彎繞繞說話,是什麼意思了。一晚上浪費許多時間,就為了最後這一句。

許恪輕聲道:“你也想投軍。”

戚無為“嗯”了一聲,像是不知道怎麼說。

許恪便問他:“門路都走通了?”

世家子參軍,當然不是去報個名就行的。走好了門路,雖然也是從小兵做起,起碼不會被頭頂的人搶功,到底晉升容易些。但過程仍舊很苦很艱辛也就是了。

戚無為反而一怔,突然明白許恪的意思,連忙搖頭,說:“不,不是。”

一急竟然還結巴起來。他穩了穩才說:“不是沒告訴你就去走門路。昨天……太子出宮往外公府上去了,天明,舅公來找我,說,太子親口說的,想帶我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