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願很是疼愛沈宴,替他遍尋天下名醫,想要將他的癡傻症治好,一麵又事事躬親,開始教沈宴一些治國之道。
他將沈宴當做了接班人來培養。
原本身處後宮的墨玉聽到沈願找到沈宴的消息時,臉上綻開一抹笑意,但得知沈願非但沒有殺死那個孽種,反而當作是親生兒子一般對待時,笑意便僵在了嘴角。
墨玉咬得牙齒咯咯作響,手一揮,桌上的珠翠悉數摔落在地。
青瓷一進來,便被一支金步搖砸中,但她一聲也不敢叫喚,生怕惹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皇後娘娘。
“何事?”墨玉氣得幾乎要抓狂,頭上的鳳冠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可她仍舊要保持國母鳳儀。
青瓷道:“娘娘,皇上傳召您過去呢?”
墨玉有一瞬間的遲鈍,不敢置信地再度確認:“是陳國忠來宣召的嗎?”
“是。”
她與沈願有多久沒見麵了?
墨玉在裝扮過程中,細細數著,才發現自己竟然每一日都記得清清楚楚。
自連笙死後,足有五年的光陰,沈願不曾再踏進後宮一步,除卻自己的寢宮,他隻去過冰室和皇陵,無一不是和連笙有所關聯。
墨玉心有不甘。
來到了沈願的明昭殿,墨玉臉上掛著笑,溫溫柔柔的,像是以前她在西境時一樣。
她得要沈願想起那些時光,他最為苦難的時候,是她陪在身邊,他不能放棄她。
不意剛一踏進殿內,墨玉便眼尖的瞧見了沈願胸前懷抱著的小人兒。
墨玉的臉一僵,胸腔內怒火幾欲爆出,但沈願率先出了口,讓她不得不收拾情緒。
“皇後,朕喚你來,是打算與你相商一事。”
沈宴在墨玉進來的那一瞬間,便快速躲到了沈願的背後,沈願將他拉出來,迫使他坐好。
小小年紀的沈宴掙紮著,他已經與沈願相處太久,早沒了最初的拘謹與懼怕:“她是壞女人,壞女人……”
沈願捉住他的手,控製著他的躁動情緒,溫柔得和這世間所有的父親相同。
墨玉的心裏隱約有種不詳的預感。
可還沒等她開口,沈願已然坦言:“朕須得前往西境一趟,但……”
沈願是有些難為情的,到底麵對墨玉,他總是懷有幾分的愧疚:“但西境條件艱苦,你是知道的,沈宴還小,宮裏除了你,無人能主持大局。”
“皇後,”連笙死後,玉兒那樣的昵稱也不複存在,“朕希望你能夠好好照料他,就當……是為了他的母親。”
墨玉靜靜地聽他說完,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她掩唇一笑,走過去,站在沈宴身側,宛如三口之家。
“這是自然。笙姐姐走得早,臣妾原本就有意找回宴兒,可惜一直忙於後宮,所以無暇分身。”
墨玉道:“皇上要去西境的話,可否帶一抔西境的泥土回來?臣妾,似乎有些想念西境的味道了。”
她是在提醒他,那段她陪他度過的日子。
沈願是聰明人,也是多情人,是以多情自古空餘恨。
他答應了下來。
將沈宴安置妥當後,沈願踏上了前往西境的路途。
他一生去過西境兩次,第一次,他滿身狼狽,這一次,他錦繡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