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藍兒站在紫薇山暮春廳處,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這裏,第一次是初來紫薇山,當時一股血腥彌漫,現在想來是山下那三頭野獸之責無疑了,這次,卻是愁雲慘淡萬裏凝。
幾天前的情形還清晰的在腦海中回蕩,大胡子和她,她和漱玉,孫二娘和她,這尷尬的氣憤濃重的如烏雲漫天,把她的低低的,密不透風,無法呼吸,深入塵埃。
近日來,大胡子孫二娘兩人總是神色匆匆,鑽進屋子裏倒騰一通,急急忙忙又趕出去,她弄不清楚是何原由,隻覺得有事情瞞著她。
趙藍兒晃晃腦袋,隻覺得複雜極了,心裏升出些許不安,這樣亂想著往紫薇山上走去,卻在小道上與孫二娘撞了個頭。
“二娘?你如此慌張做什麼?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趙藍兒急急問道。
就見孫二娘柳眉緊皺,花容失色道:“不好了,藍妹子,紫薇山出大事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趙藍兒詫異的問道,孫二娘此人向來潑辣,不講情麵,鮮少看到她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
就見孫二娘嘴唇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發鬢東倒西歪,黑色的眼睛了蓄滿了憤怒和哀怨道:“大胡子……大胡子他……他……”
趙藍兒急的跺腳,顫顫驚驚道:“大胡子怎麼了啊,二娘!你鎮定點兒。”
趙藍兒此時沒有發現她的聲音發啞綿綿無力,如風中柳絮,海之一粟,找不到落腳之處。
“賈西施,那個賤人,她,她把大胡子傷了!”孫二娘說完腿一軟就要往下倒去,幸虧趙藍兒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開玩笑,這可是在山道上,若是掉下去,恐怕就不是摔倒這麼簡單了,如此也可以想象大胡子傷勢之重。
趙藍兒雖看上去比孫二娘鎮定,心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
賈西施竟然傷了大胡子。
一瞬間,那個憨頭憨腦,說話做事毫無章法,卻救死扶傷,俠肝義膽的大胡子男人在趙藍兒腦海中閃現。
難道,難道那樣純真憨厚的男子,現在已經快要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麼?
接著賈西施那醜陋的嘴臉,蛇蠍心腸的女子在腦中閃過,那僅僅練氣三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竟然殺了練氣八層的大胡子?
趙藍兒隻覺得這一切荒謬的如在夢中,是那麼不真實,可是眼前孫二娘瑟瑟發抖的身體,陰翳的雙眼卻告訴她,她絕對不會用這種事開玩笑的。
火光電石間,趙藍兒想起那個洞府,那個女子說的一番話,而她,選擇性的把這件事忘在了九霄之外。
隻是她一個人,如何能奈何了這紫薇山,“二娘,賈西施為什麼要殺大胡子?”趙藍兒聲音發啞的問道。
孫二娘聲音嘶啞,如破舊的風箱,苟延殘喘間從喉嚨裏扯出了些許原由。
原來這賈西施不是旁人,乃是當朝宰相,賈有亮之女,話說這賈有亮年四十有三,膝下有五子一女,然此人卻極其喜愛幼女,旁人不知,知情人卻知,因此女筋脈異常,茅山道士言,此女可光耀門楣,官運亨通,因此,賈有亮對她寵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