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塵悶悶不樂,自斟自飲了一杯又一杯,一旁的雲璿早已看出了他的低落,此刻見他喝了快有一壺酒,終於忍不住出聲:“王爺,多喝傷身,萬望保重身體。”
赫連塵轉頭,雲璿皎潔嬌美的麵容便映入眼中,看她為自己擔心而蹙起了眉頭,赫連塵覺得心中的煩悶稍泄,換了溫柔神色:“便聽你言。”
禦花園內一派和睦景象,但是私下卻是暗潮洶湧,二王爺赫連墨見春風得意的赫連軒和借酒消愁的赫連塵,眼中亦是閃過一絲隱晦的光芒,他轉頭對身後的內侍做了個手勢,內侍點頭便出了禦花園。
不多會,便忽然從外直奔進一名皇帝的貼身內侍,他附耳在皇上身邊道:“啟稟皇上,幽州派人來報,當地爆發了時疫,如今時疫四漫,已經是數月未消了!”
皇帝當即龍顏大怒:“幽州知府為何拖了數月才上報!”
內侍唯唯諾諾吞吐道:“這知府說是四王爺讓他驅散民眾,嚴禁群聚,時疫自然消散,隻是現在城中的時疫已經開始向別地波及,西部的十四州已有一半被時疫所困,知府驚慌隻得上報了……”
“混賬!”皇帝一拍龍椅扶手,原本禦花園吵鬧的人聲倏忽消失,重臣不知道是何時惹的皇上這般生氣,都全部離位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聽著皇帝下言。
“四王爺,是你讓幽州知府隱瞞疫情不報是麼!”皇帝伸手指著跪著的赫連塵氣的滿臉鐵青,“朕讓你分管西部十四州,你倒好,瞞下了這麼大的疫情不報,也提不出一個解決方法,隻讓瘟疫蔓延了數州,你這樣無視黎明百姓的安危,朕真是信錯了你!”
赫連塵心中一驚,這幽州的時疫確實已有數月,他隻當是普通疫情,畢竟冬日裏疫情不似夏日蔓延迅速,隻當驅散了民眾嚴禁群聚,再稍加隔離這疫情自然會消散,怎麼現在這麼嚴重了都沒有人向自己彙報呢?
當下已經無從再細想自己下屬的玩忽職守,如今父皇已經當著朝臣的麵如此指責自己,自己隻有承下了這個錯誤再想法子挽救才是上策。
赫連塵帶著哭腔道:“父皇兒臣知錯,望父皇能讓兒臣戴罪立功,兒臣必定平了這時疫!”
皇帝卻是虎了臉道:“平這時疫?你有什麼法子平這時疫你倒是說說!”
赫連塵一下語塞,他隻想趕快脫罪,如今讓他當場想法子他哪裏能想的出來?
見皇帝對平日最寵愛的四王爺如此冷臉,跪了一地的大臣們頭都不敢抬,今日四王爺的舉動確實是過分了,時疫隱瞞不上報可是欺君之罪,不知道今日皇帝會怎麼對待四王爺。
忽然有一個清脆女聲從人群中傳出:“啟稟父皇,臣媳有法子平定時疫。”
眾人抬眼望去,隻見五皇子赫連軒身旁的王妃冷離直起上身,對著皇上一臉的自信。
見沉寂之中有人大膽上議,皇帝定睛一看卻是冷離,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
一幹皇子和群臣居然都不如一個小女子有勇氣,當真是讓人氣惱。
“你有何方法,盡數說來。”皇帝伸手示意冷離直言,而朝中一眾大臣卻都是欲言又止。
女子向來不被允許幹涉朝政,而今日皇帝卻讓冷離在群臣麵前討論平息時疫的方法,按禮法自然是不合,但是在皇上的盛怒下他們卻又是無話可說,隻聽冷離冷靜分析著情況。
“冬日的瘟疫本不應該如此擴散,此次疫情時間拖的太長,另外定然是來勢洶洶,所以才導致了瘟疫蔓延且沒有及時控製,不過現下裏還來得及。”冷離一邊分析疫情一邊還不忘強調赫連塵拖延疫情的責任,赫連塵雙手握拳,手背青筋都暴起來,卻也隻得俯首聽冷離故意怪罪自己。
“依臣媳之見應該先將疫區全部封鎖,臨近疫區的百姓都有被感染的危險,因此隻有封鎖了疫區才能杜絕了感染的可能。再讓每地辟出專門的隔離之所,將已得時疫之人隔離,疫區中的健康百姓便可以減少了感染的幾率。隔離同時還要讓各地的醫者分發治療時疫的藥物,有則治療,無則免疫,方才能做到平息時疫。”
冷離的方法並不是多高明的方法,但是這隔離卻是是重中之重,而此前疫情的蔓延就是因為赫連塵未做有效的隔離才導致現在情況的嚴重。
無論如何,她在這般情況下能夠快速分析並且做出正確的反應,都是讓人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