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棋滾著驚訝的眸光,看著眼前全身冒著冷汗,堅持固執的女人。
一股對薑洛琳的佩服和尊敬,油然而生。
他總算相信,遊融蘋口中的薑洛琳,不隻是一個溫柔氣質的女人,她那滿心堅定信念,是無人可抵的。
“帶妳去?我帶妳去哪啊?產房在這裏,妳想跑去哪啊?”
李棋轉了語氣,不再輕浮,而是嚴厲警告。
薑洛琳勉強提起笑線,堅持地說著。
“找小蘋。放心,沒有找到小蘋,我不會讓孩子出世的。”
李棋詫異望著。
“那哪能決定啊!”
薑洛琳捧著下腹,胸膛裏喧囂著沸騰的堅定。
“帶我去!”
李棋緊握拳頭,堅持不妥協。
雖然他是外科醫師,但是基本的婦科醫療他也略知一二,知道一個臨盆的女人隨意移動和情緒的不穩,會對接下來的產程造成甚麼災難。
但是,他從未看過有人的眸光如此璀璨閃亮。
那一瞬間,他對薑洛琳徹底改觀。
他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麼的瘋狂,願意為了朋友兩肋插刀。
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不讓人疼惜呢?
“該死啊!”
李棋暴怒喊著。
隨後,他指著身後的方向,嚴肅威嚴地命令著。
“唐利安,你給一起來啊!難不成要我用外科移植的手術接生嗎?”
唐利安立即將薑洛琳扶起,快速地將她攙扶在門口處。
李棋掏出車鑰匙,又朝後方憤怒一語。
“詹墨染,還有你也給我一起來!我就讓你看看是誰腦子不會判斷!”
話語剛落,詹墨染的身後揚起一聲委屈的嗓音,顫抖著哭泣的聲線。
“墨染哥?你不要丟下我一人,我會怕。”
詹墨染身形一楞。
詭譎的目光對上李棋的憤怒。
他很少看到李棋如此嚴酷和霸道的模樣,在他的印象裏,李棋總是一副輕佻放蕩的模樣,個性隨和幽默。
簡單來說,就象是一個跳梁小醜。
老是耍自己的幽默。
詹墨染遲疑了半晌。
他決定去看看這些人到底在演甚麼把戲。
“玉玲,妳待在這裏,我很快就回來了,不要怕。”
說完,他和唐利安一左一右將薑洛琳架著,朝車子走去。
薑洛琳拖著沉重的腳步,在踏上車內的瞬間,回眸一看。
正巧對上了阮玉玲嘴角吐出的陰氣,充滿殺戮和奸佞的唇語緩緩抖著。
“死人,不會說話。”
薑洛琳肩頭一抖,憤怒地想朝阮玉玲的方向衝去。
這時,下腹又是一陣痛楚,雙腳又萎軟了下去。
“啊!”
薑洛琳被扶往後座,疼痛顫抖的身軀完全癱在詹墨染的身上。
副駕駛座的唐利安不斷朝後照鏡的方向看去,警覺地估算著薑洛琳陣痛的間隔時間。
“不要讓她叫,會耗體力的。”
唐利安明確地下達著指令。
上了車後的詹墨染,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薑洛琳,不自覺地開始感到緊張和不安。
剛剛對薑洛琳怒氣,已經全被車內凝重的氣氛給壓了下去。
他的眼前,他的懷裏。
現在專注的,是一個懷著他的孩子的女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他從未看過人生產,也從未看過薑洛琳如此歇斯底裏地叫著,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眼角的淚,和著汗水,不斷滴落在詹墨染的掌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