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玲雙手插腰,詭譎的目光掃在薑洛琳的身側,隨後一聲陰險的笑線拉起。
“薑洛琳?我以為妳睡死了呢?怎麼?今天怎麼有體力閑晃啊?”
薑洛琳氣憤跺步向前,理直氣壯。
“阮玉玲!他隻是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妳竟然毒打他?妳不怕被整個詹宅的人知道嗎?”
阮玉玲張開大手,環繞在嬰兒房的各處,蹙眉譏笑。
“知道?我早晚是這個詹宅的詹少夫人,我擔心甚麼?”
“阮玉玲,我不會讓妳的計謀得逞的!”
阮玉玲雙手環胸,對著薑洛琳傾下身去,朝她的鼻頭吐著危險的威脅。
“妳想去告狀?妳以為還有多少人會相信妳說的話?妳這種女人,連自己的好朋友都下得了手。妳覺得妳兒子身上的傷,會是誰弄的?”
說完,她得意地大笑著。
踩著輕快的步伐朝外走去,嘴裏哼著愉快的嗓音。
對薑洛琳是赤裸裸地嘲弄。
薑洛琳將詹自清抱進自己懷裏,沉痛地悶哭著,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臥房裏。
這天夜裏,她緊緊地將嬰兒護在懷裏,一刻也不敢鬆懈,就在她意識迷蒙時,臥房的門悄悄開啟。
門後站著一個冷怒的男人。
“墨染?”
薑洛琳將懷裏的嬰兒放下,肩膀上披著單薄被子,起身向前。
詹墨染沒有給薑洛琳任何對視的眼神,冰冷的眸光直落在床上的嬰兒。
“妳今天怎麼會把自清抱進自己的臥房?”
薑洛琳想著早上的事,仍是心有餘悸地。
“我怕他會有危險。”
詹墨染不屑冷哼。
“危險?妳就是整個詹宅裏最危險的不定時炸彈,妳還以為有誰能比妳危險?”
說完,詹墨染彎下腰去,二話不說便直接將嬰兒抱起。
孩子被抱走後,薑洛琳幾乎整晚沒睡。
直到黎明時分,薑洛琳才將微靠在陽台邊的手肘提起。內心滿溢的惆悵,不可言喻。
詹墨染已經豪不避諱地將阮玉玲安置在詹宅裏,她雖然空有一紙婚姻的證明,但是在這詹宅裏可以說是最沒有地位的人。
而她一個無權無勢的詹少夫人,又能有多少能力保護自己的孩子?
詹墨染從不聽她的解釋,也不相信。
就如同阮玉玲說的,在外界的眼裏,她是一個連自己好姊妹都可以陷害的人,這樣的人說的話又有多少可信?
晨光逐漸灑落,稀薄的雲層拉出了刺眼的光芒。
薑洛琳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她換了身端莊的衣服,激動的腳步不顧一切地,直接朝別墅的最頂層跑去。
頂層的樓房裏,典雅古樸。
就像阻隔了這世界的塵囂一樣,一塵不染,莊嚴肅靜。
尤其是眼前的人,白發花花,眉眼間有著超凡脫俗的氣概。是這詹宅別墅裏,最受人景仰的精神領袖。
“我不是說過,除非墨兒接受妳,否則我不會浪費時間見妳。”
老太爺雙手垂後,轉過身去,中山袍半拉著開口,隨著晨風擺動。
薑洛琳不敢恣意向前,恭敬地站在門外。
“老太爺,我是想來謝謝您,之前讓我有機會幫您買宣紙。”
老太爺走到書案前,袖手攤開滾動的宣紙,滑順厚重的紙鎮從紙張的下端,利落地朝上端滑去。
老太爺優雅地端起水滴,在飛騰著龍鳳的石硯上滑落數道水珠。
他舉起新開封的墨條,自然清香漫揚至整個書室。
隨後,將墨條遞在薑洛琳的麵前。
薑洛琳呆愣許久。
老太爺嚴肅的眸光,絲毫不容許人有任何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