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規定,徐贇必須一直上交一定的金額直到四十歲,如果提前退役,每年上交的數額不得低於他生涯最輝煌的五年中最低的那一年的收入的一半。而且他不能為了糊弄合同而強行延續自己的職業生涯,在他職業生涯的最後幾年,如果年收入低於那五年中最低的那個數字,參照此例。
取五年最低,聽起來很人性化,可是隨著年逾不惑,徐贇明顯意識到自己的競技狀態在逐年下滑,這個最低的數額,到後來很可能也會變成一個難以企及的天文數字。
職業球員和普通從業者不同,他們完全是用自己的最年輕的時光來換取一生的衣食無憂。徐贇不是王恪,他退役後很難有別的收入,如果真的遵照合同執行,他這一輩子賺的錢可能大部分都得搭進去,再加上家裏還有一個病人,以後不但會晚景淒涼,甚至可能無法生活。
“徐兄想讓我怎麼幫你?”王恪很仔細的聽完了徐贇的敘述,“如果是借錢的話,徐兄隻管說個數字出來。”
“我不借錢。”徐贇搖了搖頭,“合同是我自己簽的,我就會履行它,哪怕是破產,我也不會背信棄義。我今天來有兩件事,其一是希望我哪天退役之後,希望恪少能賞我碗飯吃。”
“這個沒有問題。”王恪點了點頭,“不知第二件事是什麼?”
“我想請求恪少,有機會的話能否將這夥人給揪出來,將他們的行徑公諸於世?”徐贇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王恪歎了口氣,徐贇是個老好人,可見這些人真是將他逼到了絕境,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做出這種自認是忘恩負義的事情。
“徐兄是否有什麼當下無法解決的難處?”王恪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因為這兩個要求都是以後的事,徐贇完全沒有必要現在就上門。
“沒有了,冒昧上門,提這兩個要求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徐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最近發現了一件事,不知道恪少有沒有興趣?”
“何妨說來一聽?”王恪精神一振,如果是沒用的消息,徐贇想必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及。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無意中發現我的經紀公司,也就是和我簽.約的那夥人手底下其實還有很多年輕人,其中很有一些天賦不的家夥。”徐贇看似無意的說道。
“徐兄是怎麼知道的?”聞弦歌而知雅意,王恪立時就明白了徐贇想表達的是什麼,很顯然,鄭秋平找上門向他挑戰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前兩年我曾經去給一些年輕人授過課。”徐贇自嘲的一笑,“簽了合同就得什麼事情都做,我好像記得其中有一個姓鄭的小夥子表現不錯,不過應該也不是最好的。”
這個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王恪點了點頭,沒有細問。徐贇或許簽的也有保密協議,他不想讓他為難,而且不管徐贇這是禮尚往來,還是為了激起他同仇敵愾之心,不可否認,這個消息對他非常有用。
徐贇小時候,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王恪不相信在那個時候就能有人意識到台球大時代的降臨,很可能就如神秘人所說的,沒有什麼是不能投資的,換句話說,可能再各行各業都有他們的投資成果在為他們發揮著光和熱。
如果猜測屬實,那麼這就是一個相當龐大的計劃,所需的人力和財力都非常巨大,必須得是有一定地位,屬下眾多,關係網龐雜,並且手裏閑錢很多的人才能做得到。
這種作為倒是和日本那幫家夥的所作所為有異曲同工之妙,或者說兩者之間本身就有一定的聯係?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有必要提起警覺了。都說用洋槍大炮轟開中國大門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西方國家現在已經改為了對中國進行文化入侵,難道說小日本也在不聲不響中完成了對中國傳統勢力的滲透?
這真是太可怕了。王恪一直認為自己的對手是那幾個相對比較古老的大家族,若是連他們都和日本人有了合作……
然而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曆史上曾經有過這樣的事,中央部委的高官居然是別國間諜,相比起來,這件事其實也算不得什麼。
狗日的小日本,王恪心裏暗暗發狠,隻要最後證明此事屬實,那就休怪他撕毀約定,對他們的人進行瘋狂的打壓。如果自認付出小綾這樣一個糖衣炮彈就能把他打垮,那可真是瞎了他們的鈦合金狗眼。
徐贇坐在那裏看著王恪的臉色變了又變,心中有些忐忑,生怕王恪認為他和那些人是一夥的。他絕想不到在這片刻之間,王恪的腦子裏究竟過了多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