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你這麼晚還不睡?”受了傷的卞佛桑最近日子過得十分舒坦,駱明決不讓她練功,瞿六娘離開了幽篁居高危預警解除,連方棣棠與她抬杠鬥嘴都少了,還有什麼比這更愜意的?
提起預警係統,卞佛桑就滿腹委屈。劇情起了變化,可原著係統隻刪去了駱明決下山,為瞿老爹扶棺材的內容,瞿六娘的結局還是隻字未提。她問起來,那係統倒是理直氣壯,給她甩了“延遲”兩個大字,就不再做解釋,隻一個勁地幸災樂禍提醒,說駱明決快要下山了。
於是,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的卞佛桑,終於成功在這個缺乏娛樂活動的時代,把自己給折騰出了“時差”。在對月望了幾天後,承認自己沒有詩性的她,決定還是去書閣再找幾本話本解悶。
可一到書閣卻意外的發現,這個時辰書閣的燈火竟然還亮著,推門進去,便看見駱明決正捧卷讀著什麼。
“又睡不著了?”駱明決見她躡手躡腳的樣子,好心往旁邊給她挪了個位置,“古人言‘業精於勤,荒於嬉’,我也許久沒讀書了,今日不困就來看看。”
佛桑瞟了一眼書的封麵,上寫著《江湖雜錄》。書閣裏這種不大正經的書,她倒是早就翻完了。這本也看過,記載的都是些道聽途說的奇聞異事,什麼哪派又出了個天下奇聞的寶貝,什麼哪家的掌門又會了詭異的功法,放在現代簡直就是一本狗仔寫的江湖八卦全書。
嘖,人家思凡,她師哥倒是思江湖。想到平日裏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佛桑隻擠眉弄眼地偷笑,沒有點破他的話。
順著她目光掃去,駱明決猜到了她的誤會,眉間一挑也不解釋,隻笑著趕她,道:“你要找那些話本誌怪在那頭櫃子裏,自己挑了拿到房裏去看,別來吵我也別睡太晚。”
本就是沒意思才找書的佛桑幹脆一屁股坐在駱明決身邊,“我也就是無聊,要不師哥你給我講講故事,可比看書有趣多了……”
剛要笑話她多大人,還吵著要聽故事。駱明決眼神一凜,神色突變。他倏地提劍起身,在門口張望了一下,若有所思。
“怎麼了?”卞佛桑被嚇了一跳,也趕緊站起來,可惜豎耳聽了半天,什麼也沒發現,“師哥……?”
駱明決手指豎在唇間,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低聲道:“好像有人上山了,你在這兒別動,我去看看。”
三更半夜,這麼多人從後山繞過來,想必來者不善。
有襲擊?!正無聊的佛桑突然亢奮起來。什麼人挑駱明決和方棣棠都在的日子,來夜襲幽篁居?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等著為襲擊者點蠟。
“不許去。”駱明決一把按下要蹦出去的佛桑,“你身上熱毒未清,在師父回來前,不可動武。”
“師哥,你覺得是我跟著你去安全,還是自己偷偷跟去安全?”遇到看熱鬧的事,卞佛桑腦子轉得飛快,絲毫沒覺得自己在耍無賴。
“跟著吧。”駱明決被她打敗歎了口氣,“來人不少,你別亂跑。”
竹老人在江湖有些名頭少有仇家,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來幽篁居尋事,駱明決不得不與之前的事聯係起來。隻是心中有些奇怪,後山陡峭難行,這些人是如何能在夜晚成功地偷摸上來。
他拿起隨身的佩劍,帶著佛桑快步趕向來人的方向。到了一處,停下腳步護著佛桑,衝黑暗中大喊了一句:“來者是客,又何須躲躲藏藏?還請朋友們現身。”
剛才聽不真切,到了近處,駱明決肯定來人不下十個,他暗暗緊握了劍柄,發現裏頭還不乏高手。
黑夜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走到了這兒,以卞佛桑的功夫都能發現樹中果然藏著人,她抬手剛要擲一枚梅花鏢過去,駱明決身形一閃,將她手腕一按,扔下一句“待著”,便騰空而起拔劍朝一棵樹刺去。
樹影中的人被駱明決逼得沒有退路,連滾帶爬地跌下樹來,在地上團了個身才勉強躲過,弄得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