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杭白芷驚呼了一聲,雙手捂住自己的嘴, 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後來找回自己的聲音, 指著她道:“你怎麼會知道……”鄭六的信鴿每日都來雪穀,這事杭神醫都不知道, 杭白芷想不通為什麼卞佛桑一個外人會知道。

書上寫的, 佛桑撇撇嘴。她本該阻止的, 可駱明決隻有一個,章家她救不了, 便隻能留下來救杭白芷了。

為什麼這麼賣力,是怕死嗎?佛桑不知道。反正她已經不打算救魔羅女了, 早晚是個死。她原以為不在意的, 可那晚駱明決在章家的那個眼神卻總往她腦海裏跑,讓她不得不在意。章家死的都是些沒有名號的人, 若是出事的是杭白芷, 他會多自責?

卞佛桑不敢去想, 也懶得去想。

“我原本隻是猜測, 看杭姑娘的樣子,是承認了。”她終於說出電視裏帥氣的台詞,像個運籌帷幄的女諸葛, “姑娘可別忙下迷藥, 說不定我還有用。”佛桑眼角一挑,先阻止了杭白芷可能會有的行動。

畢竟,杭家父女也好, 鄭六也好,顏沫兒也好都是一言不合就下藥的狠角色,她卞佛桑可惹不起。

“雪穀大小姐出嫁,總該帶個侍女吧?”佛桑提議道,“我可以陪著你去,或者……我們在雪穀設伏,先下手為強!”

她可不是師哥那種光明磊落的大俠,伏擊是最好的打算。

“師兄醫術、毒術在我之上,甚至爹爹都沒有十足的把握。”杭白芷很快穩住了心神,放下手來平靜道:“卞姑娘,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沒有章家的事,我也要伺機殺他的。”杭白芷目光忽然飄忽,悠遠起來,“你不必牽扯進來。”

這回卞佛桑也愣住,時至今日,她仍願意叫鄭六師兄,佛桑以為她和鄭六是有感情的,沒想到她竟然要殺他。

“我……我以為……”佛桑結巴道:“我以為你同他……”

“他打小疼我,”杭白芷笑了笑,“可不該用雪穀的一身本事為禍江湖。”

就這樣?眼前的姑娘也太正義了些吧?佛桑腦補了一下,如果駱明決和方棣棠為禍江湖,她會不會這樣殺伐決斷。好像……不會。

“當然還有別的事,我不方便說。”杭白芷轉身,“寧姨還燒著,我得去看她。”幽幽道:“師兄的事,我自有計劃,卞姑娘若能為我保守秘密,便是最大的幫助了。”

你有個毛線球的計劃……佛桑心中罵了一句,趁著“成親”的幌子想殺了鄭六,不料被他製住,奪了清白。駱明決帶人趕來,來遲一步,雖抓住了鄭六,杭白芷的一生卻也毀了。

怕她悶在穀裏想不開,杭神醫和駱明決勸了好久,才將她帶出雪穀外出散心,直到駱明決出事前,兩人便一直在一起,日久生情,還一路被魔羅女坑得不行。

為了防止杭白芷下藥,佛桑每天和章知婉兩人膩在一起,形影不離。章至寧同她說了許多故事,說是關於她父母的。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父母如何恩愛,姐姐如何嫻靜,佛桑如何調皮,仿佛歲月靜好。隻是她說完,又會歎氣,眼裏充滿了愧疚和自責。卞佛桑就像是聽別人的故事,津津有味。

或許杭白芷不敢對章家的人下手,竟然真的讓她逃過了一劫。明日就是鄭六過來的日子了,她竟然還能說會跳,沒有被杭白芷迷翻在地。

“現在似乎不是看的時候?”章家那邊,駱明決描寫得十分神勇,卞佛桑讀著原著津津有味,腦子裏將人、招式、場景一一對應,仿佛在看一場全息電影,代入感滿分。

係統直接看不過去了,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佛桑將原文一收,忍不住讚美起來駱明決:“師哥還真是帥氣,之前在幽篁居打柴做飯真是埋沒了他。”他就該屬於江湖,大放異彩。

“你若不想辦法,明日那位駱大俠就要帶著一群人去看杭白芷的悲劇了。”係統說,“深,受,打,擊。”

“不會。”卞佛桑不在意地揮手,“我早想好了。”

“哦?”它“哦”了一聲,佛桑等了好久,卻沒提問。她便隻能自己解釋:“我明天一早就跟著杭白芷去穀西,然後到了地方先將她點暈過去,藏起來,再假扮成她。替她去殺了鄭六就是。”

你會殺人?係統本想潑冷水,不過見她一副萬事俱備的模樣,沒管這趟閑事。

這是接了任務以來,佛桑最有準備的一仗,她竟然隱隱有些興奮,嘰嘰喳喳地同係統討論起她新學的寒天功來,一會兒說原來有內力是這樣,一會兒又說自己昨日劈斷了一顆小樹……

“若失敗了怎麼辦?”天將大亮,卞佛桑準備離開,係統終於等到聒噪的她安靜下來,忽然問了一句:“你知道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