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決,你不要太擔心。”在希家章簡仲見駱明決的臉已經沉了兩日了, “竟然方棣棠把卞夫人救了下來, 他還是念及手足之情的。卞姑娘不會有事。”

外人或許不清楚, 但卞柳和卞佛桑的關係,章家的人還是明白。

若不是看到卞柳, 駱明決根本不可能還坐在這裏, “我知道, 隻是後悔當日輕易地放走了魔羅女。”隻有方棣棠他不害怕,但加個魔羅女他心中就沒了底。

“既然方棣棠讓我繼續醫治卞夫人, 總有他的考量。你們兩明日就要上場比賽,雖說點到為止, 可刀劍無眼, 還是該早些休息。”杭白芷與章簡仲對視了一眼,開口勸道:“南十巷那裏, 我會仔細打探。”

“章二哥, 杭姑娘, 你們去休息吧。”駱明決手裏捏著杭白芷收到的信, 沒有搭腔,心事重重。

武林會關乎師門名聲,他不可以不去, 南十巷關乎著柳姨的性命不可妄動, 如今唯一的線索便是朝秦暮楚樓,可他去了兩日,除了顏沫兒確實在那裏, 其他的消息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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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哥!”遠遠的,駱明決忽然聽見佛桑的聲音,他整個人微微一怔,望了望門口,空無一人。

自己竟然幻聽了,駱明決苦笑了一聲,如今隻能信一回方棣棠了。

“吱呀!”門被利落地推開,佛桑大喇喇地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姑娘,“師哥!你真沒睡?明天不是有要比武嗎?”

卞佛桑一回來,本來是準備去睡,鬼使神差地繞了路結果竟然真的發現駱明決房間的燈亮著,看看現下這個時辰,她也是嚇了一跳。

“佛桑?”駱明決“噌”地一下就站起來,他三兩步跨到佛桑身邊,情難自禁地上下打量起來。

很好,沒有缺胳膊也沒有少腿,身上甚至沒有明顯的傷痕。

駱明決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扶著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不知道怎麼和佛桑解釋,他的顧忌,畢竟南十巷躺著的是她的母親,駱明決投鼠忌器,根本不敢有所動作。

“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想到柳姨,駱明決的語氣也輕快起來,“柳姨她還活著,雖然此時我不能帶你去見她,你再等幾日我一定把她救出來。”

“我已經知道了。”駱明決眼裏的欣喜,佛桑看在眼裏,“師哥,我……我見到二師兄了。”

一聽方棣棠,駱明決情緒冷靜了下來,又回到了他平日的樣子,“棣棠或許有他的苦衷,佛桑你……”

“他有什麼苦衷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把他難得夠嗆。”佛桑雙手抱胸,一副得意的樣子,“所以師哥,下回見到他把這個笨蛋打一頓就好了,可別再生氣了。”佛桑想起什麼,“還要修書給師父,教出個逆徒他已經夠傷心的了,至少也是一點兒安慰……”

駱明決放開佛桑,看著這個明明是被傷害了的小姑娘,眨巴著眼睛,不吵不鬧,變著法兒認真地給方棣棠求情,竟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好……我……”駱明決想說些什麼,忽然兩人間插了個腦袋進來,仿佛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裏,歪著頭問佛桑:“佛桑,這個就是你師兄啊?”

她圍著駱明決打量了一圈,嫌棄道:“也沒覺得瀟灑俊逸到哪裏去,”笑嘻嘻地跑到佛桑身邊,拉著她衣袖道:“說實話,還是你更好看!”

這是什麼鬼東西?駱明決放開佛桑,他一門心思撲在了小師妹身上,沒有注意。

此時正滿腦子問號,狐疑地看著她,投了個眼神給佛桑,詢問道:“她是誰?”

見了師哥激動,卞佛桑這才想起來帶了一個小尾巴,趕緊解釋:“這位是天鳳郡主。”她湊到駱明決耳邊,小聲地提醒:“就是住京城裏那個,”無奈道:“跑出來了。”

天鳳郡主?!

駱明決一聽小姑娘的來曆,退了半步,抱拳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草民駱明決,見過天鳳郡主。方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郡主見諒。”

“嘁!”天鳳郡主心中不屑,長得也不過如此,還沒皇兄的男寵漂亮,還一本正經,一點兒趣也沒有。她一把黏住佛桑,興致缺缺地擺擺手,“免了,免了。你是佛桑的師兄,也不必拘禮了。聽說你功夫不錯,明日可要好好表演。”

卞佛桑和天鳳郡主相處幾日,知道她是個刁蠻好看熱鬧的性子,悄悄朝駱明決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計較。

駱明決揚起嘴角,讓佛桑安心,他還不至於同一個小姑娘計較。

“是,隻不過武林會之後,草民會護送郡主去汲川與王爺彙合。還請郡主勿怪。”

四海茶鋪的茶掌櫃是當今聖上的兄弟逸王殿下,這事駱明決也是被他拜托找天鳳郡主時才知道的。

若是背後靠著朝廷,四海茶鋪的一切不可能就可能了,一切不合常理也合乎常理了,駱明決事後想來也不覺得有些奇怪。

什麼?

可卞佛桑是剛剛聽見這個消息,她張大了嘴巴,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那個不靠譜還記仇的茶掌櫃是當朝最有出息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