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決沒有懸念進入三甲,先前在八卦的那些人也漸漸地閉嘴, 開始稱讚起駱明決的本事。

少了周圍奇怪的言論, 卞佛桑的神情也安靜了下來, 這才有心思欣賞起駱明決的比試。

駱明決很少當著佛桑的麵與旗鼓相當的對手這樣肆意的打鬥,並且她不用擔心他的安全, 她才發現認真的駱明決, 好像真的是會發光的。

他站在那裏, 一招一式,一挑劍、一回身都散發著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魅力——至少佛桑的眼睛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這才是《江湖遠》中描寫的駱明決吧, 她感歎。不是幽篁居那個對著她和方棣棠絮絮叨叨的“老媽子”,也不是被她各種行徑氣得跳腳又無奈的師哥, 而是真正屬於江湖的少年俠客駱明決。

“一會兒是為三甲的慶功宴, 我要四處敬酒,你帶著郡主和杭姑娘待在一起, 別亂跑。”後來的比賽, 駱明決勢如破竹, 終是如願拔得頭籌, 章簡仲屈居第三,也拿了個“探花”的彩頭。

新晉武林會的狀元,一身瀟灑肆意, 避開所有人的恭賀, 仿佛無事發生一樣,握著他的佩劍,走到佛桑麵前, 柔聲叮囑。

就好像這些名頭於他稀鬆平常,沒有什麼值得雀躍和得意的。但是佛桑仔細看他,眼裏卻透著意氣風發的暗喜。

“嗯,我會照顧好郡主的。”佛桑在他跟前重重地點了個頭,笑得嘴要咧到耳朵根,“恭喜師哥!”

駱明決沒有說話,嘴角上揚,揉了揉她的頭發。遠處,希家的人在喊,他搖了搖手,對佛桑說了句:“我過去了。”

俏少俠鋒芒初顯露,武林會江湖聲名遠。佛桑想起了《江湖遠》中的章節詩,她的師哥這算是正是走上屬於自己的舞台了,不知為何還真有些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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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家的彩頭,旁人不知道是什麼,駱明決獨自去取,佛桑安頓了天鳳郡主跑來他房間等他。

作為武林會的狀元,希家這回無論如何也給他單獨找了一個套間,佛桑就安排在他旁邊房,據說這是駱明決唯一的要求——和他師妹不能隔太遠。

“師哥,彩頭是什麼?快給我看看。”駱明決手裏拿著一卷畫軸,佛桑看不清裏頭的內容。

駱明決的臉色可不像得了什麼寶貝,反而有些一言難盡的樣子。

佛桑沒想太多,伸手去拿,他還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卞佛桑的手停在半空,有一瞬間的尷尬。

“不會希家送了一幅春宮圖吧?”否則怎麼不給她看?要不是仕女圖?

本來隻是腦子裏這麼一想,可和駱明決一起口無遮攔慣了,她卻不自覺地脫口而出,說了出來。話一出口,就是她自己也是一愣。

駱明決收回手時本就有些尷尬,佛桑這話一說他整個人更是僵住。那雙手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卞佛桑縮了縮脖子,不敢作聲,等著他的數落。

卻隻聽見駱明決長歎一聲,“哎,你腦子裏每天都在想些什麼東西?”

“我錯了。”卞佛桑認錯態度十分良好,當即舉手認慫,“師哥,你權當什麼也沒聽見!”

“你……”駱明決搖頭,為佛桑打開了畫卷,“我也沒說你,縮頭縮腦的。”他頗為無奈,“是《九州搗藥圖》的下卷。”駱明決解釋,“也難怪,魔羅女和棣棠追著希家不放。”

《九州搗藥圖》?佛桑看了一眼,“聽起來都奇奇怪怪的,不就是一幅畫嗎?裏頭不會藏有什麼前朝寶藏吧。”